見她還要說什麼,紀庭瑜突然單膝跪地道:“大姑娘若還願意用紀庭瑜,且等紀庭瑜一段時間,大姑娘重傷武功全失之後能撿起射日弓,紀庭瑜失去一條手臂也能重新用左手執劍!”
她心中陡然鬆了一口氣,隻要紀庭瑜心裏的那股子心氣還在就好。
“好,我等你!”她點了點頭,親自將紀庭瑜扶了起來,“五月初一,我們舉家遷回朔陽,你可願隨我一同回朔陽?”
紀庭瑜望著白卿言鄭重道:“紀庭瑜已無牽掛,從今日起誓死追隨大姑娘。”
她鼻頭發酸,這便是祖母辜負了的白家忠仆……
“那就準備準備,四月底回白府來。”
“是!”紀庭瑜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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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平鎮寶香樓。
蕭容衍從馬車上下來,轉身親自將穿著一身常服的慕容瀝接下馬車。
慕容瀝朝台階上踏了兩步,轉頭看著古平鎮廟會,入目處處是繁華,人山人海,小販在攤位變著花樣兒叫賣,吆喝此起彼伏。
慕容瀝在大燕時,從未見過這樣的熱鬧吵雜,目光所及的晉國百姓雖是粗布麻衣,卻不見襤褸,孩童騎在父親頸脖之上,手舉糖葫蘆,遙看戲台之上唱戲的伶人,鼓掌叫好。
兩側攤位的道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到處都是談笑聲,還有來廟會看熱鬧的百姓與攤販討價還價的拉扯聲。
這樣的喧囂,慕容瀝很豔羨。
他希望若幹年之後,他們大燕的百姓也能如晉國百姓這般富庶,不受戰亂之苦。
“看什麼呢?”蕭容衍笑著問慕容瀝。
“羨慕大晉的富庶……”慕容瀝照實對九叔說。
蕭容衍笑了笑,緩緩開口:“用不了幾年,我們大燕也會如此!不必著急……”
“我相信父皇,也相信九叔!”慕容瀝一雙黑白分明的璀璨眸子望著蕭容衍道。
蕭容衍知道有人跟著,做足了對慕容瀝恭敬的架勢,請慕容瀝與馮耀先行入寶香樓。
慕容瀝正要踏入寶香樓見另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白錦稚幹脆利落地一躍而下,他腳下步子一頓:“那位是高義縣主?”
蕭容衍順著慕容瀝的視線看過去,見白錦稚轉身對車內伸出手,白卿言低頭從車廂內出來,扶著白錦稚的手走下馬車。
蕭容衍唇瓣微張,沒想到竟如此巧,在這裏遇到了。
他立在原地,凝望白卿言的方向。
抬頭間,白卿言正對上蕭容衍含笑幽邃的目光,她一怔,視線落在大燕四皇子慕容瀝身上。
慕容瀝到像個普通富庶人家知禮的小兒郎,笑盈盈對著白卿言的方向遙遙行禮一拜。
對慕容瀝來說,白家軍的小白帥可不僅僅隻是他崇敬之人,更是他未來的九嬸兒,他自然要恭敬有禮。
白卿言與白錦稚福身還禮,抬腳踏上寶香樓的台階。
“鎮國郡主、高義縣主。”蕭容衍行禮。
“鎮國郡主與高義縣主也是來吃寶香鴨的嗎?”慕容瀝雖然還隻是個孩子,卻已經有了大人沉穩的模樣,有模有樣邀請,“蕭先生提前定了雅間,不知鎮國郡主與高義縣主能否賞臉?那日我父皇得罪了郡主與縣主,今日瀝就借花獻佛……算是替父皇為兩位賠罪。”
說著,慕容瀝又是一禮。
白錦稚看了眼蕭容衍,笑道:“長姐,咱們來的突然……也沒有定雅間,這會兒雅間肯定都被人定完了,我們總不能在樓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