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日既然巧遇,衍正好有事相求於郡主,不妨雅間內詳說。”

蕭容衍的表情鄭重,她頷首:“那便打擾四皇子與蕭先生了。”

蕭容衍訂的是寶香樓位置最好的雅間,打開窗便能看到熱鬧非凡的廟會。

慕容瀝對白家軍之事極為感興趣,顯露孩子心性與白錦稚趴在窗口一邊看外麵的熱鬧,一邊說著白家軍之事。

白錦稚像極了說書先生,口若懸河,講述此次隨白卿言出戰南疆之事,比上一次在白府講得更加驚心動魄,聽得慕容瀝雙眸發亮,發出一陣陣驚呼。

蕭容衍與白卿言坐在紅木圓桌前,他替白卿言倒了一杯茶,這才低啞著嗓音道:“上次畫舫之上,燕帝自覺得罪了郡主,還請郡主海涵。”

“也不算,隻要燕帝不打我白家女兒的主意,便不算得罪。”白卿言端起茶杯。

“人人都有逆鱗,郡主是長姐……燕帝是長兄,細想便能知曉郡主為何惱火。”蕭容衍端起茶杯捧在手心裏,轉頭望著白卿言徐徐開口,“衍有一事需要白大姑娘幫忙,還望白大姑娘千萬不要拒絕。”

她頭一次看到蕭容衍如此鄭重的表情,放下手中茶杯。

“我兄長早年中毒身體十分虛弱,近日來接連咳血,衍……想請白府的洪大夫替我兄長看看,不知可否?”蕭容衍問。

兄長……

那便是燕帝了。

她略作思索,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桌麵上敲著,不過片刻,她手下動作一頓,道:“此事我倒覺得不必掩人耳目。”

白卿言視線落在正一臉豔羨望著小四的慕容瀝的身上,小四正滔滔不絕,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麼。

“可以是……四皇子聽說我白府有一位神醫洪大夫,請洪大夫前去為燕帝診治,此事在晉帝眼皮子底下做的越光明正大,晉帝才越是不會懷疑,就如同……你光明正大帶著燕帝遊湖,今日帶著四皇子來逛廟會,越坦蕩越好。”

剛才見白卿言半晌沒有回答,蕭容衍還以為白卿言在權衡利弊,沒成想是在想辦法。

“就如郡主所言。”蕭容衍露出笑意,幽邃的眸子深深凝視白卿言,“依郡主看,讓四皇子何時登門為好?”

“我五嬸近日要臨產,不如……就讓四皇子這幾日四處打聽打聽名醫,然後在我五嬸產後登門,更為順理成章,蕭先生以為如何?”

蕭容衍對白卿言心生感激,頷首:“衍在此謝過郡主。”

白錦稚心滿意足在寶香樓吃了寶香鴨,走的時候還給家裏帶了兩隻,高高興興同蕭容衍與慕容瀝辭行。

也不知道剛才白錦稚同慕容瀝這孩子說了什麼,等白卿言與白錦稚臨走時,慕容瀝看著白卿言的眼神裏都帶著光。

一上馬車,白卿言便問白錦稚:“你同大燕四皇子都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講了長姐對甕山與九曲峰的排兵,那孩子還挺聰明的,當時我在門外因為沒有地圖聽長姐說的暈暈乎乎的,那孩子我一說他就明白了!”白錦稚言語裏掩不住對這個新小友的喜歡。

“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她笑著道。

白卿言的馬車到鎮國公主府門前時,門口的兩盞大燈籠和四盞小燈籠已經點亮,將鎮國郡主府的六扇朱漆木門映的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