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新兵的眼裏,白卿言雖是女子,可她可是南疆北疆之戰都戰無不勝的鎮國公主,威嚴十足,他們還以為白卿言是那種無懼生死的將軍,可她卻說她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也害怕。

“怕,沒有什麼可恥的!”白卿言扯著駿馬的韁繩,立於手中舉著搖曳火把的新軍之前,“邊疆銳士,哪個上戰場不是用命換命?哪一個活下來的不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他們難不成就不怕死嗎?不是的……是人都會怕死!我也會怕!”

“可我們不能因為怕,便放任那些山匪不管,今日他們劫的是別人家的孩子,再放縱下去他日劫的就是我們自家的孩子!”白卿言神情逐漸肅穆,“我們麵對的並非他國訓練有素的敵國精銳,而是心腸歹毒對本國百姓暴徒,我們訓練數月……你們又都是優中選優戰鬥能力極強的翹楚,難道還比不過從未經過訓練野路子出身的山匪?!”

火光搖曳之中,那些頭一次要實戰的新兵們,目光逐漸堅定了下來。

是啊,他們可都是被挑選出來的,平日裏對戰訓練,他們可都是勝者!

“所以,此次該怕的……是那些山匪!那些山匪,他們知道我們正在練兵意圖剿匪,還敢下山光明正大擄掠孩童挑釁!那我們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練兵數月,練的不是花架子,腰間的刀更不是過家家,刀出鞘,必飲血!”

新兵們此刻已然是摩拳擦掌,意圖與那些山匪一較高下。

白卿言調轉馬頭,對沈晏從道:“出發!”

沈晏從視線從白錦稚背後背著的箭筒上收回來,納悶也沒見鎮國公主和高義郡主帶弓啊,背一筒箭作什麼?

昨日,鎮國公主不是專程交代了,山上高樹林立,羽箭無用武之地,帶刀即可嗎?

他騎馬上前,高呼:“出發!”

西涼殺手們見白卿言未帶射日弓,心放了下來,早就知道白卿言射日弓箭無虛發,若是白卿言帶弓箭他們生機就小一些。

天際將將露出一絲亮光,新兵已經將山下包圍。

沈晏從下令讓人各自帶隊,滅了火把,從不同方位,悄悄向山上逼近,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損耗,拿下山匪。

臨行之前,沈晏從又給新兵們鼓了勁兒,他按照白卿言的思路,將這些山匪形容成野路子出身的菜瓜,說誰先到營地搶到山匪的腦袋,誰便能得到十金。

見白卿言和白錦稚下馬吩咐白家護衛留在山下,她們二人要與新軍同行,沈晏從又笑著對新軍們喊道:“鎮國公主和高義郡主雖然將護衛軍留在山下,可她們可是武藝高強啊,咱們千萬可別被公主和郡主搶了先,丟了十金啊!”

新兵們一看鎮國公主臉護衛軍都不帶,更不將那些山匪放在眼裏,頓時卯足了勁兒,跟競賽似的往山上衝。

沈晏從選了六個西涼殺手跟在白卿言身邊,他們手握長刀見新兵已經都急吼吼衝上山去抓山匪,對視一眼,猛然拔刀轉身朝著白卿言的方向襲來。

全身除去鐵沙袋的白卿言,周身輕盈如燕,她一把推開白錦稚,眸色深沉,竟不避突如其來的寒刃,手中長劍出鞘,寒光迸現急速上前的一瞬,血霧飛散,那人頭顱朝山坡之下滾去,帶血的頭顱麵容猙獰,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