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不論是阿瑜也好,還是長瀾也好,他們都能安安穩穩的過一個冬天。

南戎軍被擊退之後,董清嶽派人火速奔赴營地傳消息,讓百姓明日一早收拾回城,城中戰亂過後亂成一團。

除了被鬼麵將軍征用的董府之外,其他官員的府邸,還有住著富庶人家的巷子,宅子被翻得天翻地覆。

登州軍稍作修整,便開始清理登州城,為戰死的登州軍同袍兄弟收屍,將戎狄人的屍體清出城外以免嚇到回城百姓。

登州軍各自領命,有將領率兵四處搜查潛藏在登州城中的戎狄漏網之魚,有將領帶兵清理登州的清理登州,有將領帶兵修補被戎狄軍破壞的民宅、街道,分工合作,動作迅速。

白卿言回了董府,軍醫趕忙來給白卿言清理傷口包紮,那一箭極為凶險,險些就要擦著白卿言的頸脖過去,差一點白卿言就要落得和明誠公主一個下場。

董清嶽來看了傷口,不免心有餘悸,白卿言一向謹慎……也是因此董清嶽才讓白卿言單獨帶了兩萬人攻北城門。

他估估摸著是因為阿瑜在登州城內,所以白卿言攻城之時難免冒進。

董清嶽眼見白卿言已經無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能猜到董老太君若是看到白卿言耳朵上的傷,怕是得將他的耳朵給擰下來。

第二日天亮之前,登州軍已經將登州城排查清理幹淨,大開城門迎百姓回城。

最先進城的便是董家的車隊,隨後是登州城官宦人家的馬車,再後麵便是趕著牛車,拉著板車的百姓。

登州城內剛剛被登州軍用水衝洗過,血腥味雖然不那麼濃鬱,但還是能聞到些許,但街道齊整,被戎狄軍破壞的門窗已經修繕完畢。

蕭容衍也隨著登州軍回了登州城,卻未曾再去董府叨擾,他買下了一家客棧暫居此處,聽說不日便要出發回魏國了。

白卿言與董清嶽立在董府門前迎接董老太君,遠遠看到雕刻著董家徽記的馬車從長街那頭進來,董清嶽回頭視線落在白卿言耳朵上包紮好的細棉布上:“一會兒你外祖母罵起舅舅來,你可要替舅舅說說好話啊!”

白卿言眼裏帶笑:“這是自己冒進受的傷,外祖母又怎麼會怪到舅舅頭上,舅舅多慮了。”

眼看著董家護衛軍已經下了馬,董老太君的馬車後麵跟著崔氏、小崔氏、董葶芸和董葶枝的馬車,董府三位姨娘的馬車已經繞去董府偏門。

看到董老太君被王嬤嬤扶著下了馬車,白卿言上前行禮:“外祖母。”

天還未完全亮起,被水衝刷了無數遍的董家台階還是濕漉漉的,高高掛在簷角寫著董字的燈籠隨風來回搖曳,光影不穩,董老太君上了年紀還未曾看清楚白卿言耳朵上的傷,笑著應了一聲,視線落在董府的朱漆大門上:“此次,雖然讓百姓跟著我們離了家,可好歹也算是將百姓們都毫發無損的帶回來了。”

雙眸通紅的春桃下了馬車,看到白卿言眼眶就紅了,匆匆上前又不敢越過董老太君去,隻能再有偏高行禮:“大姑娘……”

崔氏剛走到董老太君身邊,聽到白卿言喚了一聲舅母,便看到白卿言包著耳朵的細棉布:“呀!阿寶這耳朵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