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隻會安慰他,他已經是太子,誰都越不過他去,可是這個被天師成為祥瑞……成為神鹿轉世的嫡子要是降生了呢?難不成也不能越過他去?
白卿言效忠他,白家軍中也是由有他的人領兵,白家軍將軍隻負責練兵,但若是能以白卿言為紐帶,將白卿言視如親女的董清嶽……也變成為他的人呢?他手中出了白家軍還有登州軍,那才是萬無一失。
至於皇後腹中那個嫡子,他也想的很清楚了,就按照白卿言說的,暫時按兵不動防著梁王出手,甚至還要想方設法逼著梁王機會出手。
大約是皇後這一胎懷上,讓太子有了極為強烈的危機感,他腦子也越發活泛起來,開始考量自己身邊的幾個人,雖說方老的行事風格極為符合太子的心意,也對他忠心不二……
可若是論大局觀……白卿言要比方老的格局更開闊些。
白卿言能領兵打仗,又能運籌帷幄,為他出謀劃策,這樣的人,他要用,要以情義收買!
更……要防。
太子思及此,不免感慨,幸虧白卿言是個女子,否則……他絕對無法如此放心的用白卿言。
“全漁,你去撿上幾瓶上好的傷藥替孤給鎮國公主送去,就說……孤喝醉了還惦記著鎮國公主耳朵上的傷,讓你拿了藥送過去,再派幾個人好好伺候照顧鎮國公主,記住了嗎?”太子轉頭看著正在為他捏肩的全漁道。
全漁一聽太子是讓他去找白卿言,喜氣洋洋應了一聲,去挑揀了幾瓶上好的傷藥,又想起白卿言將才席間並未動幾筷子的菜,又去膳房拿了碟子剛做好的點心,這才前往白卿言的住處。
誰知全漁還未靠近,就被盧平攔住。
盧平笑著同全漁行禮:“全漁公公,不知可是太子有事召見我們大姑娘?大姑娘已經歇下了……”
“哦……公主歇下了,那全漁就不打擾了!”全漁笑著將手中拎著的黑漆描金食盒遞給盧平,“這裏麵放著幾瓶上好的傷藥,是殿下讓奴才送來的!哦……對了,還有一碟子點心,奴才見剛才席間鎮國公主並未用幾口膳食,怕是膳食不合胃口,都是清油做的,絕不帶葷腥。”
盧平接過食盒,朝全漁行禮:“有勞全漁公公費心了。”
“應該的!”全漁說完之後,沒有走,反倒是猶猶豫豫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耳朵,又問,“公主的傷真的不要見嗎?”
見全漁滿眼關切,羅平怔了怔,還未回答便聽全漁又道:“是殿下,非常關心公主的傷!”
盧平頷首:“還請全漁公公讓殿下放心,大姑娘隻是擦傷。”
“那就好!那就好……”全漁朝著盧平行禮,“那奴才就先回去同殿下複命了。”
“全漁公公慢走。”盧平長揖到地。
目送全漁帶著雙手交疊彎腰碎步的婢女太監離開,盧平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此時,大姑娘正在與秦尚誌說話,是大姑娘讓他將秦尚誌喚了過來,盧平猜大姑娘當是見秦尚誌這麼短時間人削瘦成這個樣子,動了招攬之心。
盧平原本並不看好大姑娘此舉,秦尚誌此人盧平了解得很,他不輕易擇主,可一旦擇主便定然是一生。
當年盧平入白家軍時,曾邀秦尚誌來白岐山旗下效力,可秦尚誌卻說……白家功勞太盛,家風又太過耿直清明,白威霆更是以為娶了大長公主便全然將後背交於皇室,對皇室全然信任不設防,將來遲早要栽在皇室手中,他擇主之後便不會再更改,所以不願意跟著白家一同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