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能讓百姓安居……且安心,以白家忠民之心,必不會反。
秦尚誌願留於太子身邊,願意為撐住白家和皇室之間平衡而盡力,以此讓百姓免遭戰火,讓晉國安穩。
他秦尚誌本有一身的豪情壯誌,他想平定天下啊!可是晉國君主不賢,儲君性子不穩,奸滑之人時時在旁蠱惑。
至少目下,秦尚誌以為太子還沒有到不可救要的時候,真的到了萬不得已,即便是秦尚誌違背原則和本性殺了那個方老……也不是不可,隻要太子身邊沒有這個方老蠱惑,他深信可以掰正太子,不讓太子用那些下三濫的陰謀詭計,行陽謀正道。
秦尚誌讓盧平帶這番話給白卿言,也是告訴白卿言,白家的盤算和心思他不會告訴太子,會藏在腹中,他深信隻要朝廷不走到官逼民反那一步,以白家護民安民之心,白家便隻會做一個護晉國社稷安危的忠臣,絕不會成為將林氏朝堂換白姓的亂臣賊子。
見盧平欲開口勸他,秦尚誌卻抬手製止:“回去吧!我意已決!”
說罷,秦尚誌轉身回房將門關上。
挑著羊皮燈籠的盧平深深看了眼那被關上的雕花隔扇,搖了搖頭,抬腳往回走。
盧平一回來,見大姑娘屋裏的窗欞大開,大姑娘就坐在臨窗燈下,手中握著書籍正看,小幾上擺著的三腳鎏金瑞獸香爐,輕煙嫋嫋,黃澄澄的燈光勾勒著大姑娘絕美精致的側顏,美得如入畫了一般。
這處住處,是全漁知道白卿言要來專門找的,屋子裏的書全漁也都精心挑過,都是些子棋譜之類的書籍,他私以為白卿言定然喜歡。
哪怕白卿言隻住一夜,全漁也希望能盡己所能,讓白卿言更舒坦些。
盧平快步上前,在窗外行了禮道:“大姑娘,屬下將秦尚誌送回去了,秦尚誌讓我轉告大姑娘,他還是會留在太子身邊,匡正太子做一個賢主,做一個君主胸懷,心存百姓的君王。”
白卿言視線未離開書本,慢條斯理翻了一頁:“知道了,即是如此,便算了。”
盧平雖然早都知道是這個結果,卻也擔心大姑娘心裏會不痛快,便道:“秦尚誌的確是有大才,屬下會找機會再勸勸……”
“平叔不必再費神勸了,秦尚誌卻有大才,但也固執,絕非能為我所用之人,既然非能為我所用之人,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必在他身上耗費精力。”白卿言已經盡力,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明白了,“皇子身邊的謀士難做,太子身邊的謀士更難做,但願秦先生能如願,以一己之力匡正國本,若秦先生真能做到如此,我也是敬服的。”
若秦尚誌真的能做到,上一世何以鬱鬱而終?
罷了,她自問盡力了,秦尚誌要選老路,她也無能為力。
她說了這麼多能說和不能說的,秦尚誌卻依舊不能為她所用,她本不應該給自己留後患,可今日之人,是秦尚誌而非旁人。
初見之時,秦尚誌一席話點醒了她,在她心裏對秦尚誌存了半師之誼。
且,正如秦尚誌所言,若秦尚誌在……好歹能規勸規勸太子,不要行齷齪伎倆,若是秦尚誌不在了,太子隻聽方老一家之言,怕是會讓這個朝廷崩壞的更加迅速,這於白家目前來說……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