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揚起脖子,讓全漁為他係衣裳盤扣,麵色凝重,他已在心裏已經確信,皇帝墜馬之事,便是皇後動手。
“殿下放心!老朽這就派人去盯著鍾邵仲和鍾府,不過……我們也得早做準備才是!”方老道。
太子扶著座椅扶手坐下後,全漁跪在太子腳下為太子穿靴。
太子看向方老說:“有從安平大營帶回來的兩萬大軍在城外,帶兵之事……鎮國公主比我等在行,也是鎮國公主讓全漁回來提醒孤的,鎮國公主定然信中有數!孤去大理寺獄親自見譚老帝師……與譚老帝師一同下令,暫時將禁軍交於鎮國公主手中。”
方老聽到這話,手指捏了捏衣擺,又麵色凝重道:“殿下不可,老朽以為……若是將禁軍交於鎮國公主手中,難免打草驚蛇!老朽知道殿下是擔憂皇宮內俞貴妃的安全,此次……倒是可以將殿下安插在禁軍之中多年未動用的人,用上一用,護俞貴妃周全。”
太子眉頭緊皺,理好衣袖頷首:“有理。”
方老見太子接納了他的建議,又上前開口:“殿下,這鎮國公主……身體似乎一日好過一日了!鎮國公主是領兵打仗的一把好手,心智也實為出類拔萃!這樣的人……太子殿下要用,但還是要防!切不可因為眼下鎮國公主看似忠心不二,就放鬆警惕!”
太子眉頭一緊,不讚同方老的話正要開口,就聽方老接著道:“能帶兵且城府心智深沉之人,成為天子殿下心腹,若有朝一日反水,便可在太子心窩處插刀啊!若是病弱還好說,可若是身體一日強過一日,日子久了……難免就居功自傲了。”
太子聽了方老這話,凝視搖曳燭火的眸子陡然抬起,他想起白卿言那卓絕的身手,可這一路長途奔襲,卻比他看著要精神些的模樣,心頭一顫。
“鎮國公主當初最讓太子殿下放心的,不就是因……她是女兒身,身體孱弱,不知何時便會一命嗚呼嗎?不止太子殿下……怕是陛下也是如此!”方老語重心長,“可如今,鎮國公主雖然看似還同以往一般孱弱,可這卓絕的身手……怕不是一個病秧子能有的。”
“方老說的……”太子聲音頓了頓,“孤記下了!”
方老忙起身對太子一拜:“太子殿下心中有數,老朽也就放心了。”
全漁不著痕跡朝方老看了眼,躬身垂眸隨太子一同出了門,去往大理寺獄,想著路上同太子說一說鎮國公主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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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快馬回府,便直奔大長公主的長壽院,問起大長公主皇帝昏迷之後的情況。
確定皇帝是真的昏迷之後,便將在大理寺獄之中符若兮說……皇後信中稱皇帝命不久矣之事,還有猜測梁王當初為皇帝獻策假作墜馬,請太子回朝建九星台,挑唆皇後借機逼宮之事,全部告知於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氣得臉色鐵青,將手中念珠重重拍在小幾上:“荒唐!一國皇帝,竟然拿國事己身兒戲,就為建一個九星台!”
“孫女兒也是反複想過,以陛下的為人,若非已經深思熟慮過,為何會在墜馬第一時間……便請譚老帝師回朝,祖母回宮?陛下……可不像是個臨危之際,還能鎮定安排朝政後宮之人。”白卿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