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拾自然是不能露麵,蕭容衍專程派了自己手下箭術最好之人,叮囑絕對不能傷了白卿言要害,可是看到這地上駭心動目的鮮血,蕭容衍握著長劍的手還是輕微顫抖著。

他立在門口高聲道:“殿下,我是蕭容衍!衍帶著白家護衛軍來了……殿下可還好?!”

“是容衍!開門!”太子聲音激動。

趴在全漁背上的白卿言艱難抬頭,模模糊糊的視線看到酒樓兩扇雕花木門打開,渾身濕透手持長劍的蕭容衍逆光而立,一身清剛鐵骨,依稀讓白卿言想起他上一世馳騁沙場……戎裝持劍的英姿勃發。

“容衍!”太子喚了蕭容衍一聲,卻見蕭容衍視線緊盯全漁背上全都是血的白卿言,心相似被一直無名大手緊緊攥住,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蕭容衍疾步跨入酒樓內,目視白卿言,將長劍丟給身側月拾,沉聲指揮道:“速去讓白府洪大夫準備……大姑娘中箭了!”

“是!”月拾不敢耽擱,轉身出門一躍上馬,調轉馬頭往白府方向狂奔。

蕭容衍從全漁背上接過白卿言,看到白卿言一身濕透的衣裳染血,強壓心頭滔天怒火,看也不看太子:“殿下,請恕容衍失禮!”

說完抱著白卿言匆匆跨出酒樓,一躍上馬,一手緊緊護著白卿言,一手製住韁繩,急速朝白府方向狂奔。

太子回神看到全漁背後那觸目驚心的鮮血,不知為何心裏慌得厲害。

“殿下!殿下也要去看看嗎?”全漁明著提問實則暗示。

太子這才應聲,像被釘在地上的腳動了起來,頷首應聲:“快跟上!去白府!”

太子跨出酒樓門檻時,險些被絆倒,多虧全漁眼疾手快扶住了太子:“殿下小心!”

“馬!”太子穩住身子,身手一把扯過一個親衛,高聲道,“去傳令……”

太子的話音突然一頓,他原本想要傳令將太醫院的太醫全部都招來給白卿言治傷,可一想到太醫全在皇宮,全在他父皇的龍榻前守著,太子便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他就是死……也不敢和自己的父皇搶太醫啊!

但,白府那位洪大夫醫術超群,又是太醫院院判黃太醫的師兄,想來定然沒有問題!

太子咬緊了牙,鬆開親衛的領口,翻身上馬,高聲道:“派人即刻去閑王府上捉拿南都郡主柳若芙!若有反抗格殺勿論!要是柳若芙已經逃了……就讓京兆尹給孤找!就是將大都城翻過來也要找到!否則讓京兆尹提頭來見!”

說完,太子馳馬急速朝鎮國公主追去。

或許,人在一同曆經生死之後,遇到了一個能夠拿命護住自己,人的心底……便會莫名對此人萌生信任和好感。

這便是當初為何皇帝會如此信任閑王的緣故。

經過這長街遇刺一事,又看到白卿言這麼多鮮血命懸一線,太子……發誓隻要能讓白卿言活下來,他便再也不疑心白卿言了!

方老便是和太子一同曆經過生死的,如今……白卿言更是拿命護了自己的!

太子腦子裏全都是同白卿言去南疆之後的種種!

這一路一來,白卿言自從歸於他門下之後,無不是為他打算計較,心智超群,沉穩內斂,又戰無不勝……

這樣的人,一旦真的確定了真心,一旦可以舍命護他,太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