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人都是有感情的,白卿言不論怎麼說都是太子的表妹,他們是有血緣牽絆的,所以……太子不想白卿言死!
蕭容衍麵色鐵青,白卿言此次的計劃製定的雖然算不上草率,可卻是實打實的拿自己安危冒險,蕭容衍如何能不怒,又如何能不擔心。
雖然心中有準備,可看到白卿言胸前中了一箭,蕭容衍還是被無力無措的惶恐席卷全身。
原本,蕭容衍以為自己這一生,必將為大燕鞠躬盡瘁,從未考慮過成家立業。
可……他遇到了白卿言,遇到了一個心誌抱負和胸懷,都與他一般無二的女子,從最開始的防備試探,到欣賞敬佩,到後來的情動不能自持,蕭容衍知道……自己這輩子再遇不到第二個這樣的女子。
這顆心,他已全然給了白卿言,若是白卿言有個萬一……
蕭容衍根本不能容忍白卿言有這個萬一。
靠在蕭容衍懷中,還有些意識的白卿言抬頭,望著蕭容衍緊繃的下顎輪廓,手輕輕攥住蕭容衍的衣裳:“我沒事……原就是計劃好的,也是我點了點胸口,讓人射的……”
蕭容衍滿腔怒火和擔憂,薄唇緊緊抿著不吭聲。
白卿言鮮血簌簌往外冒,燙得蕭容衍脊背戰栗。
有句話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白卿言想要太子毫無懷疑將白錦稚派到安平大營去,隻有借這個機會同太子說最合適,包括對符若兮的安排。
月拾先一步到鎮國公主府,一聲白大姑娘中箭了,仿佛激起千層浪,整個鎮國公府跟炸了鍋死的。
盧平帶著白家護衛軍在門口等候,眼見蕭容衍抱著白卿言騎馬歸來,連忙衝下高階,麵色慘白喊著:“大姑娘!”
蕭容衍單手勒馬,抱著白卿言一躍而下,疾步往白府內走:“洪大夫呢?”
“已經派人去喊了!”盧平守著要從蕭容衍手中接過白卿言,卻被蕭容衍避開直徑往內宅走。
“別換手了,盧平護衛前麵帶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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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護衛聽聞大姑娘受傷,衝去洪大夫院子……一見洪大夫,一個背起人就跑,一個忙著給洪大夫背藥箱追。
洪大夫正要朝著護衛腦袋上敲,就聽護衛道:“大姑娘中箭了!”
洪大夫神色一怔,雙臂摟緊了年輕護衛的頸脖道:“跑快點!”
年輕護衛背著洪大夫,一路冒雨顛簸,差點兒沒把洪大夫一把老骨頭顛散。
趕到清輝院時,蕭容衍剛剛將白卿言放在床榻之上。
羽箭貫穿,白卿言不能平躺,隻能側身,正好押在哪條已經抬不起來的手臂之上,白卿言咬緊了牙關,疼得倒吸涼氣,分不清楚她臉上的到底是汗水還是雨水。
春桃看到渾身是血的白卿言,嚇得一下腿軟跪在床邊,哭出聲來:“大姑娘!”
春桃想起那年,白卿言戰場重傷歸來,洪大夫說大姑娘差點兒活不成的事情,忍不住捂著嘴直哭。
“此事……不許告訴祖母!”白卿言啞著嗓音吩咐。
全身濕透的洪大夫進門,一把推開擋在床前的月拾,坐在踏腳上給白卿言診脈,語速極快:“岀去!都出去!春桃去命人燒熱水!來個人用火將剪子烤一烤給我拿來!快!”
“蕭先生,您還是在外麵候著吧!”盧平抬手請蕭容衍往外走,畢竟這是他們大姑娘的閨閣,雖然剛才是救人,蕭容衍送白卿言進了閨閣也就算了,這會兒站在這裏就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