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瑜負於背後的手微微收緊握成拳,即是如此……他還是先設法遏製住燕國吧。

“如此,那便讓本王思量思量,等不日見過西懷王之後,再同九王爺詳談。”裝作鬼麵王爺的男子端茶送客。

蕭容衍頷首:“慕容衍便靜候王爺佳音。”

瞅著慕容衍起身,那裝作鬼麵王爺的男子陡然蓋上茶杯蓋子,又問:“不知……九王爺與魏國富商蕭容衍,有何關係?”

蕭容衍瞳仁一縮,不過一瞬便勾唇笑了笑,滿身風淡雲輕的架勢。

他抬起視線在這屋內環視一周:“這問題……本王還是留著同真正的鬼麵王爺說如何?”

說完,蕭容衍同那麵露驚愕的鬼麵王爺頷首告辭,拉開廂房雕花隔扇……

花樓裏熱鬧吵雜的嬉鬧聲和絲竹聲立時便灌了進來,那鬼麵王爺這才回神,臉色煞白下意識朝著隔壁的那堵牆望去。

正盯著花樓內的動靜的月拾聽到開門聲,忙迎了上去:“主子,要走了嗎?”

“剛才隔壁可有人岀去?”蕭容衍問。

“未曾!”月拾搖頭。

可剛才蕭容衍廂房隔扇那一瞬,分明聽到隔壁房內的人離開了。

“主子可是存疑?”月拾立時謹慎了起來。

蕭容衍想到著快活樓的格局,立刻察覺那位鬼麵王爺應當是從窗離開,二話沒說推開隔壁隔扇,果然……窗戶大開。

月拾見自家主子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從窗口一躍而下,他立刻追了上去……隻見自家主子動作輕巧落在一輛馬車車頂之上,月拾也單手撐著窗戶追了下去。

坐在馬車內的白卿瑜眸色沉著,抽劍刺向朝馬車車頂,蕭容衍翻身一躍,攔在馬車之前,車夫連忙勒馬。

蕭容衍輕笑抖了抖自己腰間禁步糾纏在一起的玉珠流蘇,對著馬車開口:“還請鬼麵王爺能以誠相待,否則……鬼麵王爺乃是晉人,還是晉國鎮國王府白家人的消息傳回戎狄,想來戎狄王便要重新考量,能否給鬼麵王爺如此大的信任和權力,能否向鬼麵王爺托付朝政。”

既然手握把柄,要想談……便要先行亮刀,讓鬼麵王爺不能輕視,好放下架子和他好好的談。

懸掛在馬車四角的羊皮燈籠因馬車猛然停下,搖晃不止,將馬車內白卿瑜抬眼,眸色被映得越發幽沉深冷。

剛才還在駕車的馬夫立在一旁,手緊緊握著腰間佩刀,戒備立在蕭容衍身側手握長劍的月拾,隻等自家主子一聲令下,便要拔刀朝蕭容衍衝去。

“阿普魯,退下。”

白卿瑜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阿普魯這才握著刀柄向後退了兩步,神色依舊戒備。

“王爺不妨下車一敘……”蕭容衍溫聲開口。

白卿瑜用手中長劍挑起馬車車簾,望著立在馬車前的蕭容衍。

月色皎皎,清輝遍地,將蕭容衍的五官映襯得越發輪廓分明。

“九王爺以為胡亂捏造一個消息,我王便會信嗎?”白卿瑜語聲嘶啞難聽,音調平淡的像是一位飽經滄桑的老者,“尤其……還是扮作魏國富商蕭容衍在列國安插暗探細作的燕國九王爺。”

這話到並非是白卿瑜詐蕭容衍。

蕭容衍是以燕國九王爺的身份來求見他的,可這位燕國九王爺的言行舉止不經意間倒是透出幾分魏人慵懶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