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是個尚武之國,可養不出這樣的王爺。

白卿瑜再想到西懷王身邊那位,能夠把控西懷王行程的大魏富商蕭先生,將兩個人聯係到一起,並不難。

要麼這位九王爺是魏國富商蕭容衍假冒,要麼……就是九王爺假冒大魏富商蕭容衍在各國行商。

而白卿瑜倒更偏向後者。

蕭容衍負在背後的手微微收緊,望著周身隱藏於黑暗之中的白卿瑜:“眼下燕國正在滅魏,王爺將本王同魏人混為一談……可信嗎?”

“那麼九王爺,將本王……同晉人混為一談又可信嗎?晉人、戎狄人……難不成我王竟分不出?”白卿瑜嘶啞的聲音裏帶著嘲諷的笑意。

“若是如此,本王將曾於蒙城市集上救下的白家子嗣,和燕國這兩年尋得的白家軍送至戎狄王的身邊,不知王爺可能對白家軍狠得下去心啊?”蕭容衍聲音徐徐。

白卿瑜淡漠道:“本王從不做假設,本王隻敢同你保證……從即日起,燕國使者必定無法再見我忘。並明言相告……燕國一日不停止攻魏,燕國俘軍,戎狄便一日不給,若是燕國能舍得下昔日同袍,且請自便。”

“若燕國非要呢?”蕭容衍視線落在那個被稱作阿普魯的護衛身上,“不如,王爺屏退左右,我們好細談?月拾……”

月拾頷首朝著阿普魯喊道:“你,我們到巷口候著。”

阿普魯立在馬車旁紋絲不動,直到馬車內的白卿瑜讓他去候著,阿普魯這才恭敬對著馬車頷首,冷睨了月拾一眼,沒有搭理月拾徑自朝巷口走去。

“不管鬼麵王爺承不承認自己是白家子都好,被扣在戎狄的燕軍,我必是要要回來的。”蕭容衍靜靜凝視馬車內的方向,決定與白卿瑜坦誠相談,“我們打開天窗說亮化,我千般手段不願用在你身上,不是因為我怕你!”

“是因你是白家子,是阿寶的弟弟!然而……我與阿寶有言在先,若遇大事不論私情!放了燕軍的條件你盡可提,我們也算互相成全,你真若不鬆口,我也沒法子,隻能讓阿寶傷心了。”

在護送西懷王來的見這位鬼麵王爺的路上,蕭容衍腦子裏都是在登州時,白卿言從他口中探知這位鬼麵王爺,克製不住情緒的模樣。

所以,蕭容衍克製住自己欲對這位鬼麵王爺用那些陰詭手段的念頭,選擇了談判的方式。

甚至,若是以前,蕭容衍會放棄被扣在戎狄的燕卒,絕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壞大局!

更不會為那不到一萬燕卒,浪費時間長途跋涉來尋這位鬼麵王爺談條件。

可自從蕭容衍收服南燕之時,他用白卿言的法子,又減少了多少將士傷亡,省了多少周折。

自從看過白卿言在大都城如何收攬人心,看過白卿言的帶兵的方式,知道將士們口口相傳的白家軍道義,說白家軍不會舍棄任何浴血同戰的將士之後,白卿言所能凝聚起來的心之所向。

蕭容衍這才願意放棄他自認為是捷徑的辦法,以一種……相對平和且有道義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或許白卿言與蕭容衍兩人處事方式的不同,是因的生長環境,和自小所受教導全然不同。

以前的蕭容衍,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誰若敢阻礙蕭容衍……他威逼利誘若是不成,便將其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