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了脈,又見蕭容衍的熱度已經退了下去,軍醫鬆了一口氣,同白卿言行禮後道:“陛下不必憂心,高熱已退,九王爺接下來隻要好好用藥,就無礙了。”
白卿言點了點頭:“辛苦了!”
送走了軍醫,魏忠這才笑著說:“陛下,燕國將領回來後,本來想要來看九王爺,被月拾擋了回去,但……燕國將領要來看自家王爺,咱們也不好總攔著,依陛下的意思,看……要不要將九王爺挪到旁邊的院子去?”
“先不挪,等他醒來再說吧!”白卿言在床邊坐著,輕輕攥住了蕭容衍的手。
“是!”魏忠應聲。
晌午,蕭容衍才緩緩睜開眼。
傷口處的鈍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他陡然想起江孜城,捂著傷口猛然坐起身,一把撩開床帳……
自橫梁之上垂下的厚重垂帷已經被鎏金纏枝的銅鉤掛在了兩側,隔著山水楠木屏風,蕭容衍瞧見白卿言坐在主位上,正在同白家護衛下令,似乎是察覺蕭容衍醒來了,她朝著屏風內看了眼,同白家護衛道:“去吧!”
“是!”
白家護衛領命退了岀去。
“魏忠,把藥端進來!”白卿言拎著裙擺站起身朝屏風內走來。
白卿言繞過屏風,瞧見捂著傷口坐在床邊的蕭容衍,麵色依舊很是蒼白,略微弓著腰。
她立在屏風旁,腦子裏都是蕭容衍暈過去之前問她的那些話,攥著裙擺的手不自覺收緊,對蕭容衍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朝蕭容衍走來:“傷口還是很疼嗎?”
蕭容衍看著平安無事的白卿言,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他已經到了江孜城,還派月拾去追擊西涼逃兵了。
“還好。”蕭容衍啞著聲音回答後,將敞開的褻衣攏好係上帶子,起身拿過擱在一旁小繡敦上的套祥雲暗紋的霜色衣裳,自行動手穿上。
白卿言立在那裏瞧著蕭容衍,雖然他不說,可她能察覺到蕭容衍心中有氣。
蕭容衍倒像是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開口問道:“月拾回來了嗎?可有剿滅西涼主力?”
“抓到了些俘虜,但是沒有能抓住崔山中老將軍,想來接下來崔山中老將軍還會設法來對抗大周或者大燕。”白卿言瞧見蕭容衍單手係盤扣,伸手去拿麵具,先一步替蕭容衍拿了起來。
“多謝。”蕭容衍接過麵具,道謝後接著同白卿言說,“此次西涼損兵折將,崔山中老將軍接下來或許需要重整旗鼓,護衛雲京,江孜城暫時安穩了!”
他深沉幽邃的眸子望著白卿言,一邊整理麵具係帶,一邊道:“西涼流民知道大周會收留他們,必然會源源不斷的朝大周打下的城池湧來,現在大周收留西涼流民已經有了章程,你大可不必再擔心!你是大周皇帝為了避免橫生枝節,還是早日回大都的好!”
說完,蕭容衍便要將麵具帶上。
白卿言抬手輕輕攥住蕭容衍拿著麵具的手腕,阻止了他戴麵具的動作,低聲問:“你去哪兒?”
“去穀峰……”蕭容衍就那麼盯著白卿言的眸子,“之前同大周軍商議過雲京的打法,估摸著大周軍距離雲京也就是相隔兩三個城池了,我得率兵盡快趕過去,或許……還能提早進入雲京。”
“你身上的傷比較嚴重,高燒剛退,這個時候要長途跋涉,不要命了?”白卿言攥著蕭容衍結實手腕兒的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