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平將這小將打暈過去前,小聲叮囑讓他醒來之後速速稟報忠勇公衛兆年,他會拖住這群莽夫的腳步。

半個時辰,若是尋常快馬,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大都城了。

衛兆年知道自己得立刻趕去大都城,連忙道:“去!備馬!”

一定是程遠誌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的莽夫,魯莽!太魯莽!即便是有什麼就不能等單獨見了小白帥再說,非要帶著一大子幫人去,說好聽了這是請願,說難聽了……這就是聚眾鬧事!

程遠誌是白家軍的老人,即便是去向自家小白帥請命,那也應該關起門來自己人說,哪有這樣帶著一眾武將去皇宮說的!

這要是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怕是逼宮都能說出來。

衛兆年披上披風正要走,就又有人來報:“忠勇公,陛下和鎮國王、護國王還有高義王來了,沒有驚動旁人,身著便服隻帶著白府護衛,悄悄來的,也不讓末將聲張!”

正在扣披風的衛兆年一怔,白卿言這個時候來大營,雖然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二話沒說就連忙往外小跑。

來報信的小將連忙跟在衛兆年身後,一路小跑追隨。

衛兆年是白家軍舊人,知道這個點兒是軍中即將晩食的點兒,白卿言此時來軍營定然會先去火頭軍那裏去瞧一瞧,而後再去演武場,這都是白家諸位將軍的慣例。

果然,衛兆年趕到火頭兵這裏,就瞧見白卿言盛了一碗肉湯嚐了口,笑著誇讚了那掌勺的火頭軍。

“小……”衛兆年抱拳,小白帥將要出口,連忙改了稱呼,“陛下!”

白卿言手中握著冒著熱氣的陶碗,含笑瞧了衛兆年身後一眼,笑著問:“怎麼不見程將軍他們?”

衛兆年上前一步,低聲同白卿言說:“程遠誌帶著沈良玉和柳平高他們……一共十二人,去大都城了,說是要麵前陛下,要與燕國死戰,再請陛下收回許給韓城王的兵權。”

衛兆年瞧著白卿言臉色未變,便沒有瞞著:“人已經走了有半個時辰了,司馬平說是會設法拖住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大都城了沒有,末將原本是要去追的,陛下就到了。”

“阿姐……”白卿瑜擱下手中的陶碗,道,“我回去追程將軍他們。”

“不必。”白卿言晃了晃陶碗之中香味撲鼻的肉湯,喝完之後,將陶碗放下,道,“去演武場看看。”

衛兆年瞧著白卿言絲毫不擔心的模樣,偷偷朝白卿瑜和白卿琦瞧了眼,見鎮國王和護國王也都將陶碗之中的肉湯喝完,並沒有著急的模樣,想著可能白卿言胸有成竹,便不擔心程遠誌莽撞會給白卿言帶來什麼麻煩。

“正好,演武場這會兒正在練箭,陛下倒是可以指點指點。”放下心來的衛兆年笑著開口。

呂太尉在府中等了良久都不見呂元鵬回來,正坐立不安,正準備遣人去軍營中看看,是不是軍中還有什麼事情脫不開身,今日無法回來了,一身官服的呂錦賢便來了。

呂錦賢匆匆而來,連衣裳都沒有換,將手中抱著的官帽遞給守在呂相書房門外的仆從,擺擺手示意仆從退下,這才跨入呂相的書房,語氣不掩焦急:“父親……”

呂太尉正跪坐在桌案前借著燭火看竹簡,瞧著兒子慌慌張張的模樣,眉頭一緊:“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已經這個歲數了為何還如此沉不住氣?慌慌張張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