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錦賢原本都要開口了,聽到父親這話立在書房中央,朝著呂太尉行了禮,這才忙跪坐在自家父親的對麵,道:“父親,咱們家小六跟著白家軍的程將軍在武德門裏麵的中門前跪著,說是要同燕國死戰不同意賭國之策,還要陛下收回韓城王的兵權!”
“什麼!”呂太尉大驚。
呂錦賢語速極快,手扶著桌幾靠近自家父親:“許多官員都瞧見了,兒子原本是想要將小六給帶回來的,可小六那個性子父親是知道的,若是我上前……說不準小六會將事情鬧的更大!陛下如今可能還在白府未曾回宮,我壓住了讓人不要告訴他們,免得他們去白府,但難保宮中不會有人去給陛下送信,陛下若是得了信定然是要回宮的,父親和兒子如今都朝廷重臣,小六身為父親的嫡孫這麼做…旁人必然要胡亂揣測這是父親的意思,再有人借故生事,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呂太尉聽到這裏已經坐不住,忙扶著桌幾站起身來,幾乎是小跑著往外走:“長安!長安!去拿官袍!讓人去備馬車!我要入宮!快!”
“父親……”呂錦賢忙追在自家健步如飛的父親身後,瞧見父親險些被書房門檻絆倒,一個激靈上前扶住自家老父親,“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啊父親!”
呂太尉此時還哪裏顧得上什麼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恨不得插翅飛往呂元鵬身邊,揪著呂元鵬的耳朵將這個不肖子孫給帶回來,這個蠢東西,什麼都不知道瞎胡鬧什麼呢!
很快,呂太尉換上了官袍,和呂錦賢兩人一同登上馬車。
呂太尉手都在抖,心中不住的罵著子的孫子……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原本他還想著念在他此次滅西涼立了軍功的份兒上,打他打輕一點兒,畢竟自家這個小畜生是個有口無心又天真性子,說不定是旁人聽岔了。
現在想想,哪裏是呂元鵬天真,分明就是他天真!
他自己的孫子他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麼?那是一天不給他這個翁翁惹亂子他就渾身不舒坦,非要惹了亂子他才得勁兒。
“父親,您也別太生氣了,元鵬那個孩子性子衝動又講義氣,許是跟著程遠誌將軍瞎胡鬧,再說了……程遠誌將軍是原來白家軍留下來為數不多的將軍,想來陛下看在程遠誌將軍的份兒上,也不會嚴懲程將軍!”呂錦賢出聲勸道,“小六自然也能跟著沾沾光。”
榆木精致的馬車四角懸掛這的燈籠光團,將坐於車廂內的呂太尉的眸子映得忽明忽暗,這道理他懂……他不擔心白卿言會重罰呂元鵬,隻是正如呂錦賢剛剛回府時說的,呂元鵬是他的嫡孫,他這個時候要是不出現表態,怕是有人會拿這件事來做文章。
旁人不說了,當今陛下白卿言對他這個太尉可謂是推心置腹,如今兩國賭國盟約已定,大周君臣如今應當全力以赴贏得此次豪賭才是!
任何人都能因為賭國之事給陛下找麻煩,他們呂家……絕不行!
他們呂家必須要同陛下站在一處,如此才能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如此……才能保住呂家的前程。
想到這裏,呂太尉又在心裏罵自家那個愛闖禍惹事的兔崽子,整天給他惹事!沒回來的時候想著他念著他,這一回來就給他惹事兒,還不如呆在邊塞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