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逼婚(1 / 2)

宮牆下,初秋的夜風還有些炎熱。雖然這個擁抱讓江小蠻一下子如回到了孩提時代,可卻緊得讓她覺得不適,尤其是胸腹間薄綢下的溫度,似乎是過於親密了。

“幹嘛幹嘛!”她笑著推了兩下,才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馮策伸手替她伸手攏過碎發,狀似悠然玩笑地說了句:“也是,下個月蠻兒就能以公主的身份回宮了。”

也不知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今夜馮策溫和的眸子,一直凝視細看著她,其中閃動的光讓江小蠻覺得有些錯愕。

“阿兄是夤夜而歸,見過貴妃了嗎?”她撇開眼,隨意地略過先前僧道們離去的方向。

“倒是正要去。”馮策虛扶了把腰間佩刀,冷不防摸了個空,“貴妃貴妃的,母親若是聽蠻兒叫聲阿娘……”

話到一半,也隻溫笑著未再說下去。見遠處有寺人來相請了,兄妹兩個也就別過。

這一天夜裏,宮裏安排江小蠻住進了驛所。按照命格,她在及笄前,絕不能在禁苑宮廷中過夜。

否則,便要折損了今上的壽數。

是以哪怕還有一月,她也隻能暫宿陋所。

望著一牆之隔外,早已與她預備好的公主府。江小蠻輾轉反側,素來貪睡的她,竟破天荒的難以入眠了。

“呀,小姑奶奶,都三更天了,怎的還沒睡?”

聽著動靜,女官韶光蛾眉蹙起,憂心地伸手過去試探。

“韶光姑姑,我有些怕,你上來抱抱我。”

因是素來知道她的脾性,韶光依言上塌,也沒顧尊卑,在她身後輕輕拍撫,一邊低語哄著:“下月就要議親了,怎還跟個孩子般,這是魘怔了?”

聽她一說起議親,江小蠻腦子裏頓時掠過鄔月蟬悲憤的水眸,又想起蕭瀅了無生機的麵目。

“我正是怕這事呢。”她抱膝順勢倚在韶光肩窩裏,扁了嘴憂愁,“姑姑,世間的男子是不是大都薄幸?”

察言觀色,韶光一下就看出了小公主今日是遇著事了,也不多問,隻關切地笑了笑:“胡想些甚,貴妃多厲害個人物,婚事上自然不會輕率的。再不濟,馮都尉知根知底,又是貴妃一手養大的。”

聽她忽然說到馮策,江小蠻臉色尷尬,被拍撫著打了個哈欠,“什麼呀,兄長怎麼可能。再說,他也不會願意尚主的……”

迷蒙間,一雙浩如星河的眸子晃過,她偎著韶光,漸入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天朗氣清,遲遲沒有等來蓮貴妃,江小蠻便甩脫了侍從,獨自溜出了驛所。

才從驛所的牆頭跳進小巷,兩個孔武有力的仆從突然上前跪地抱拳:“見過玉真郡王,我等是房家家奴,我家公子想請郡王一敘。”

說罷,指了指後頭一座坊巷。

見那處是城中最大的一間酒家,江小蠻是偷溜出來的,這兩個仆從又明擺著是強請的模樣,想了想,也就跟著他們去了。

雅間臨水,外頭是大片大片還未凋謝的蓮葉。窗前立了一人,錦袍玉束,看背影倒是個濁世佳公子的樣子,隻是有些陌生。

“子詹越禮了,公主見諒。”男人一轉過身來,江小蠻眉間緊起。

原來是京中有名的紈絝—房文瑞。房家父祖皆是國之股肱,隻是如今家主早亡,隻留下個房夫人,襲承了個蜀侯夫人的名號,獨自養大了這位嫡子。

“房公子該稱我郡王。”江小蠻見過他打殺家仆的暴虐樣子,清楚地知道這是個十足的偽君子。

對於厭惡不喜之人,她從來懶得周旋。不過是招呼了聲,便打算離開。

還未走到木梯邊,便被人一把拽在了胳膊上。

抬頭對上房文瑞泛著冷色的長眸,他的笑不達眼底,輕蔑中帶了些誌在必得。

房家的身份貴重而微妙。不僅是英烈之後,蜀侯夫人還是今上的表姐。是以這位房公子,看著樣貌不錯,卻是極不好相與的。

“公主急什麼,難道不知今早上,陛下金口玉言,已經定了你我的親事了。”

“你亂說!”江小蠻想要拍開他的手,卻越發被拉得近了,“貴妃答應過,要我自個兒挑的。”

“倒是大言不慚,小女兒家也不知羞恥!”房文瑞低聲嗤笑,眼前的少女道士模樣,瞧著土的很,他其實並不怎麼喜歡。見她掙紮得厲害了,又柔聲哄了句:“公主於莽山過了七八載,想是清苦了,往後嫁了我,子詹必然嗬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