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北的譏諷,足以令宋瓷難堪,他看著宋瓷,想要看看宋瓷是個什麼反應。沈渝北以為宋瓷會惱羞成怒跟他對罵,以為宋瓷會傲然轉身憤然離場。
但宋瓷,她跪下了。
她跪在大門口,挺直了背脊骨,聲音鏗鏘明亮地說:“老師,學生宋瓷前來請罪,請老師原諒宋瓷年幼無知做的荒唐事!”
沈渝北怔住。
宋瓷是個驕傲的女孩,以前做了錯事,被她母親打了罵了她都不會下跪的。
梁管家看得心驚,他在一旁小聲地對沈渝北說:“沈先生,宋丫頭已經是成年人了,就這麼跪在大門口,讓人看見了,是會被說風涼話的...”
沈渝北如若未聞。
“你願跪,就跪吧,還能長跪不起不成!”沈渝北拂袖離去,進了樓,他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梁管家見沈渝北心腸冷硬,也很無奈。他走到大門口,勸說宋瓷:“宋丫頭,你起來吧,改天等沈先生消了氣,你再來也不遲。”
宋瓷倔強地搖頭,“不,老師沒有趕我走,我就還有希望。”倘若沈渝北真的心如玄鐵般冰冷,就會直接趕她走,而不是任由她跪了。
見勸說宋瓷不成,梁管家歎息一聲,也回了屋。
這裏是私人民宅,周圍並無住戶,宋瓷在沈家的門口跪了一個多鍾頭,也沒有人看見。沈渝北喝完了咖啡,又打開了電影。
他看得很專注,目不斜視,隻是坐姿總在變化。但梁管家知道,沈渝北有多心不在焉。
太陽越來越達,望東城的十月,白日還是很熱的。沈渝北都脫了長衫,隻穿一件白色襯衫,而門外,被太陽炙烤著的宋瓷,都該中暑了。
梁管家說:“宋丫頭怕熱,要是中暑了,就該沈先生心疼了。”
沈渝北嗤笑,“我管她做什麼,她又不是我什麼人。”
梁管家心道:真不是你什麼人,你為何會如此坐立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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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湛最近很忙,他計劃在明年五月之前,將名下所有產業合並,成立宙斯國際。
公司要整頓合並,幾家公司的管理者隔三差五就得聚集在一起開會商討。韓湛坐在最上方,聽心腹們針對公司合並一事展開討論。
大家都想要將自己最出色的一麵展現給韓湛看,宙斯國際一旦成立,有幾個位高權重的位置還空缺著,誰都想去坐一坐。
見心腹們對工作充滿了激情,韓湛見了甚是滿意。
這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韓湛瞥了一眼,見是宋瓷的新保鏢發來的消息,這才打開微信。
阿鬆:【韓先生,夫人在沈渝北先生家門口,跪了一個多小時了。】
韓湛眉頭一皺。
他偏頭,望著窗外的驕陽,有些心煩意亂。
見韓先生突然皺眉望向車外,下屬們默契地閉上嘴巴。黎離問韓湛:“韓先生,怎麼了?”
韓湛突然問:“今天室外多少度?”
北戰道:“最高溫度三十一度,最低二十四度。”秋老虎三伏天已經過去,現在氣溫涼已經快了不少,但還是熱。
臨近中午,室外氣溫逼近三十度,宋瓷在太陽下一跪就是一個多鍾頭,她還能撐多久?
韓湛很想跑到沈家,將他的妻子抱走,但他不能那麼做。
宋瓷做錯了事,她就得跟沈渝北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