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均斐又問:【織月,你有空嗎,我想跟你說說話。】
織月盯著他看了許久,才點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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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操場的塑膠跑道旁,有一圈綠草坪。
織月坐在草地上,有些局促。
怕她不安,都均斐並沒有挨著她坐,而是在距離織月兩米遠的對麵,盤腿坐了下來。
兩人麵對著麵,看著彼此。
織月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都均斐。
這張臉,她經常在手機上看到,最近看到的次數尤為頻繁。因為他的新電影,快要上映了。
捕捉到織月偷看自己的目光,都均斐心中悸動,控製不住心情,脫口便問出一句:“你認得我?”
織月歪歪頭,露出疑惑的目光。
都均斐莞爾。
他抬起雙手,慢慢地比劃了一陣。
看懂了都均斐的意思,織月拿出手機,打了一段話——
【我認得你,都均斐老師,你是一名導演。我很喜歡你導演的作品,你的每一部劇,我都看過。】
都均斐看懂了織月的手語,眼裏的期待不由得黯淡下去。
原來她認得自己,不是因為還記得從前的事,而是看過自己的電影,知道自己是導演的身份。
都均斐心裏有些悲涼。
曾經總纏著他笑,因為他抽煙就生氣,因為他不吃飯胃疼就哭的小姑娘,已經不記得他了。
都均斐安慰自己:沒關係,人找到了,比什麼都重要。
都均斐打起精神來,對織月說:【我是你的監護人,是你的哥哥。】
怕織月不信,都均斐還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戶口本。
織月接過都均斐的戶口本,在上麵看到了織月的名字。她這才說:【原來,我叫織月。】
都均斐重重地點了點頭。
織月又在手機上寫到:【我不記得從前的事了,我現在叫林曼。】
都均斐:【林曼。】
織月笑了笑。
她將戶口本還給都均斐。
都均斐將戶口本塞回包裏。
躊躇了許久,都均斐才在手機中寫到:【織月,我終於找到了你,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織月盯著都均斐看了許久,卻是搖了搖頭。
見她搖頭,都均斐心都涼了。
都均斐不由得問道:【為什麼?是在責怪哥哥當年沒有照顧好你,害你被人拐賣嗎?】
織月嘴角的笑容一榻。
被拐賣的那些事,織月一直都記得。
她不忍去想那段灰暗誅心的經曆,她告訴都均斐:【我有全新的生活,這裏很好,我習慣了這裏的節奏。】
這裏都是她的同類,沒有人會在她使用手語的時候,朝她投來好奇鄙夷的眼神。
她又寫道:【我要留在這裏。】
在這裏,她有歸屬感。
都均斐早已料到自己想要帶走織月是一件困難的事。
真被織月拒絕了,都均斐還是感到難受。
他又寫到:【你真不跟我回去看看嗎?去祭拜一下你亡故的父親也好。】
織月這次沒說話。
都均斐看見了希望,忙趁熱打鐵地勸說她。
【你的父親是一名警察,當年因公殉職後,被埋在了烈士陵墓。現在還會去祭拜他的人,越來越少。織月,你要拋下你的父親嗎?】
都均斐承認,用亡人來誘逼織月,是他邪惡。
織月吃了那麼多苦,都均斐想把他帶回家,放在自己的身邊,好好地照顧。
織月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狠心拒絕了。【我還是想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