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月擦掉眼淚,對著都均斐,展開了一個很淺,卻充滿了依賴的笑。
兩人再次回到大廳裏,便看到門外,走進來一群人。
聽到腳步聲,弦樂跟張全都將目光投向了大門口。
他們看見龍雨押著一個老婆子走了進來。
那老婆子走路蹣跚,頭發花白,穿著花色外套,青色的棉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皮靴。她的打扮,就跟街邊的老太太一般無二。
僅憑外貌,很難判斷出她的身份。
老婆子被龍雨按在了椅子上。
張全看了龍雨一眼。
龍雨這才說:“韓老先生,托我將人給張局送過來。”
一聽到韓老先生這四個字,張局便明白了龍雨的身份。“回去,幫我謝過老爺子,就說張某人定會擇日登門拜訪。”
“好。”
龍雨站到一旁,不再吭聲。
弦樂皺眉盯著身旁的老婦人,心裏對這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老婦人怕得手都在抖,不知是在怕張局,還是怕龍雨。
張局正要開口,老婦人突然跪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認錯,邊認錯邊高喊道:“警察同誌啊,我作惡多端,我認罪,但我兒是無辜的啊,你們能不能放了我兒啊!”
張局:“?”
他朝龍雨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龍雨走過來,在張局耳旁低語了幾句。
張局這才明白,龍雨他們為了逼老婦人認罪,對她撒了個謊。
張局沒有拆穿龍雨的謊言,而是看著老婦人,沉聲說:“你認錯態度若是良好,一切都好說。你如果不配合,那...”
說話留一半,最耐人尋味。
老婦人一哆嗦,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這輩子犯的罪全都袒露了——
“我是個人販子,從26歲就開始幹這一行,幹了四十年。”幹到了六十六才退休。
“我這輩子,賣過許多婦女跟孩子。在我賣過的女人裏麵,當屬十八年前那個小妹子最好看。”
老婦人哭訴著回憶道:“那妹子不會說話,才十七,長得嬌滴滴的,家境也不錯。那樣的好貨,我本來是弄不到的,但有個女人找到了我。”
張全忙問:“什麼樣的女人?”
老婦人說:“挺漂亮的,穿得也很洋氣,對了,她左眼睛裏麵,有一顆痣!”
因為很少有人眼睛裏麵會長痣,所以老婦人印象深刻。
聞言,弦樂猛地用手捂住左眼。
她多此一舉的舉動,引起張全的側目。
“那個女人找到我,跟我說,她撿到了一個好貨,是個啞巴,肯定值錢!她給我看了照片,我們談好了價格,我以一萬塊的價格,跟女人買了那個小妹。”
2003年,一個少女的青春跟未來,就值一萬塊!
都均斐聽到這些往事,氣得雙拳緊捏!
那麼善良的織月,身為一名烈士的女兒,竟然被人用一萬塊錢就給賣了!
都均斐殺人的心都有了!
弦樂不安地聽著老婦人講那段塵封的往事,因為害怕,雙腿開始顫抖,哆嗦個不停。
老婦人又道:“那女人顯然很有錢,我說一萬,她也不跟我討價,很爽快。她要求就一個,讓我把那少女賣遠點兒,賣得越偏遠越好。沒過兩天,女人就用開著一輛麵包車來了我家,把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妹子給了我。”
“我後來就把那小妹子弄到了四川那邊。那女人知道那姑娘被我賣到了四川,還讓我帶她去那村裏,偷偷地看了眼小妹子。確認小妹子過得不好,那女人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