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們也理解,您稍等。”宋瓷打開手機,在雲相冊裏麵找到了多年前她們一家四口的合照。

“村長你看,這就是我爸爸成年後的模樣,您肯定見過我爸爸。”

宋停雲跟江時雨歸隱望東城後,曾來蘭英寨祭拜過去世的父親,他大老遠回來,肯定是與村長見過麵的。

果然,村長在看過照片後,眼裏的疑慮這才全部消失。“嗨,雲哥有本事啊,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兒。怪不得,你們姐妹也長得這麼好看,這是隨了你們媽。”

宋停雲本身也是俊逸的美男子,和江時雨站在一起容貌也算般配。

村長把手機和身份證還給她們姐妹後,又點了一顆煙。

村長幽幽開口,說:“你們爺爺,曾經就住那片山上,那時候咱們村還沒通公路,咱村委門口這條公路,還是你爺爺幫忙搞一起挖的呢,前幾年才鋪了水泥。”

他抽著煙,眯著眸子,視線望著村委辦公室對麵那片高山。那是三座緊靠在一起的山,中間那片山被兩旁的山隱在後麵,隱約可見半山腰上有一顆巨大的楓葉。

這個季節裏,楓樹光禿禿的,顯得蕭索頹敗。

“宋叔帶著才一歲多的雲哥來到咱們村後,就在那地兒住下了。這我也是聽我父輩們講的,我那個時候還在我媽肚子裏呢。”

“我跟雲哥啊,自小是一起長大的,我家就在山腳下。那時候的孩子比現在的孩子更野,山上山下跑來跑去也不覺得累。”

“宋叔家門前門後都種著藥材,都是些我見都沒見過的。宋叔這人呢,非常宅心仁厚,無論是誰,但凡來求見他醫治,他都會收。”

“那時候,宋叔跟我們一樣,住的是泥巴磚頭跟木頭搭建的土房子,宋叔家有兩間客房,一年到頭總有人在他家住著養病。有時候是本村人,有時候是縣裏趕來的,更有時候啊,還有外省的人呢。”

“宋叔給人治病收費也合理,是咱們這片地區出了名的好醫生。隻可惜啊...”村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道:“那麼好的人啊,怎麼就死的那麼慘呢?”

宋瓷下意識一把捏住了宋翡的手,宋翡沒做聲,卻無聲地拍了拍宋瓷的手背,安慰著她。

村長的瞳孔顫了顫,他大概是想到了宋叔去世時的模樣,心頭發怵,說話時聲音都帶著顫音:“有一天早上啊,我去找雲哥玩,我走在路上,就發現那顆楓樹下麵掛著什麼東西。我以為是宋叔他們曬的東西,就沒多想。我跑到宋家,喊了聲雲哥,然後一抬頭啊,就看到了宋叔...”

村長聲音有些不穩,表情也顯得恐懼,他說:“宋叔被人吊死在門前的那顆楓樹下,被挖了鼻子,被斬斷了雙手...”

“而雲哥,他獨自在豬圈廁所茅坑裏麵躲了一個晚上,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像個大字一樣躺在糞堆上麵,冷得臉都青紫了。”

宋瓷渾身一抖,不敢去想那副畫麵。

宋翡也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難看。“凶手呢?就沒有任何人看到過凶手嗎?”

“沒有。”村長搖著頭說,“那時候村裏還沒通電,家家戶戶用的都是煤油燈,天一黑就關門睡覺了。加之宋叔他們住在半山腰上,跟山腳下的人家隔得也遠,凶手殺了人,那是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