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川排在第二位,將厲鋒停了下來,他也跟著一起停下腳步。
應季問:“怎麼了?”
厲鋒抿著唇搖頭。
他單手插在褲兜裏,邁開長步子站到了江顧川的麵前,他盯著江顧川,突然說道:“顧川,你覺得當年對我們幾人下藥的人,會是誰?”
江顧川:“啊?”他皺起眉頭來,滿頭霧水地說道:“那晚船上那麼多人,這讓我怎麼猜?”
厲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越過了江顧川的肩頭,與站在江顧川身後的應季對上了目光。應季眉頭都快皺成了川型,他問厲鋒:“你在想什麼?”
厲鋒說:“那晚雖然人多眼雜,但是同時接近過你我以及秦川和安旭的人,卻不多。哥,顧川,你們仔細想想,那晚同時接近我們的人,到底有哪些。”
昏暗的燈光下,將厲鋒的身影拉長,在地上打上了野獸的形象。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眼裏閃爍著喋血的光芒,聲音涼颼颼地說:“若被我查出當年故意陷害我們的人,我定要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讓他被乞丐,被野狗給弄死!”
盛夏的夜裏,厲鋒的聲音宛如裹了一層冰,將周圍三尺的空氣都降低了。
應季目光落在江顧川寬厚高大的背影上,微微閃爍著。
江顧川兀自低笑了一聲,才說:“是得把他挫骨揚灰了,若不是那個人,咱們又何必過這種憋屈的生活?”
“可不是。”厲鋒笑著應了一聲。“我走了。”厲鋒甩了甩車鑰匙,上了他那輛銀灰色的保時捷。
應季則跟著上了一輛奧迪。
江顧川看著他們走了,這才上了車。
他驅車朝著家的方向駛去,車子緩緩行駛了十多分鍾後,突然靠邊停了下來。江顧川將車熄了火,伸手抽了一張紙,將脖頸後麵以及額頭上的汗水擦去。
江顧川擦了汗,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厲鋒!
厲鋒是不是猜到了他當年做的事,是在故意嚇唬他?
江顧川又下意識否決了,認為是自己杯弓蛇影了。當年那件事他做的很隱蔽,當年厲鋒他們沒能查出真相,如今過去多年,就更是找不到蛛絲馬跡了。
再則,宋瓷的那隻手機,早就被他丟進了蒼海。
是他自己嚇自己罷了。
應季驅駛著奧迪車離開會所後,還未駛入主路,就見到厲鋒的車如一根離弦之箭飛快地超前攛了出去。
應季下意識減速,果然看到厲鋒把車停在了他前頭十多米遠的地方。
前方,厲鋒直接將車子熄了火,顯然是有話要談。
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江顧川的麵談的?應季一邊思考著,一邊將車熄火。
厲鋒走過來敲了敲他的車門,應季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讓開一些。等厲鋒退後一步,應季這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去邊上聊兩句。”說完,厲鋒轉身便朝著路邊的人行道走去。
應季見他表情陰鷙,也沒多問,安靜地跟著他走到人行道上站著。厲鋒從兜裏掏出煙,給了應季一根。應季低頭盯著那根煙,笑著說:“自從你外甥出生後,我就不怎麼抽煙了。”
聞言厲鋒也笑了起來,但笑容卻顯得狠戾、陰沉。“抽吧,及時行樂,誰知道我們哪天就被關進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