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法門前塵往事(1 / 2)

皇甫禁名見風去哀一直不作聲,心裏很擔憂。可手上的內力又撤不回來。

“快……走……”風去哀沒有回頭看皇甫禁名,一字一頓地說,每一個字都像是盡力從喉嚨中擠出來的。

“風刑師,別說話。”皇甫禁名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很快就猜測到那股真氣並非由風去哀體內生出來的,不歸風去哀所有,所以才導致風去哀有神誌狂亂的危險。

開口說話容易分散注意力,真氣若再次脫離風去哀,則很難牽引回體內。

“快……走……”風去哀痛苦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哭腔。她分明感受到一種殺戮的欲望在膨脹,她最後的理智告訴她這是皇甫禁名。

皇甫禁名感到手上的吸引力突然消失,他連忙撤回雙掌,去正麵查看風去哀的情況。

風去哀臉色煞白,雙眼赤紅,雙唇不像以往的粉紅,而是血紅血紅的,顏色和火紋相近,仔細看原來真的是血。他伸手要去探女刑師的額頭。女刑師抬眼瞪他,眼中的威嚇與警告讓皇甫禁名心頭一震,他愣了一下,收回了手。

女刑師的眼神……好凶殘。

風去哀殘存的理智已經消失了。

她現在需要狠狠地將體內的真氣發泄出去。比如,將眼前這個活物碎屍萬段。

這分明是走火入魔了。

皇甫禁名想起了風去哀出生那年,風間痕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沉聲說道:“風刑師,你控製住自己,我帶你去見刑主。刑主一定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痛苦。”

“痛苦?”風去哀淡漠地問,她抬起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跡。

“沒有武功,才叫痛苦。”

風去哀出手迅捷,毫無預兆,皇甫禁名左肩中了一掌,向後飛出四五丈。他運氣抵消了風去哀的掌勁,穩穩地站在地上。

風去哀如影隨形,皇甫禁名才剛剛站穩,她已經到了皇甫禁名麵前。皇甫禁名眼前一花,被風去哀出手劃破了臉,頓時火辣辣地痛。

好在風去哀出手雖然快,但是力氣不大,皇甫禁名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刑師!你不能再動手了!快停下來,我們馬上去救刑主,他一定有辦法幫你。”皇甫禁名焦急萬分地說。因為,風去哀每出手一次,那股真氣就得逞一次,再繼續受那真氣驅使的話,風去哀會徹底淪陷在迷亂之中。

但是他無法強行控製風去哀,她的身手實在是太快了。皇甫禁名一句話沒說完,兩人又交手了數十招,皇甫的臉上又添兩道血痕,本就猙獰的麵貌變得更加醜陋不堪。

他心中所急,全是風去哀。記得女刑師出世那天,刑主曾經說過,因為刑主曾經被奸人所害,沒有參透風家心法的最高層,無法製衡身上的武功,從此埋下失控入魔的禍根。而此女體弱,沒有辦法繼承風家的心法,還留下了入魔的缺陷,倘若來自殘獄母係邪力侵入體內,她就會變得與殘獄人一般嗜殺嗜血。

刑主當年苦心積慮,便是借殘獄奇異的力量,補足自身缺陷,生出更優良的後代。孰料,刑師不僅留下了無法突破心法的缺陷,無法修習風家的武力,還麵臨入魔和殘獄邪力入侵的雙重威脅。

刑主失望之餘,被刑主夫人識破用心。刑主夫人發現二人之間的情意竟如此虛偽,且刑主並未兌現接收殘獄人入法門的承諾,反倒屠盡了前來投誠的殘獄門人,大怒而出走。

前塵往事,一一掠過皇甫禁名的心頭。

十七年前,竺沙白殺出法門。刑主重傷,倒在血泊中,指著被竺沙白拋在地上的嬰兒,囑咐皇甫禁名:“風家未能接續刑主,你且當代刑主。此女依例當刑師,成人後繼承我法門。若……若此女投殘獄,或受殘獄邪力走火入魔,則格殺勿論。”

眼下風去哀分明是走火入魔,皇甫禁名卻因風去哀已是法門最後的繼承人,心中猶豫,久久不能下殺手。風去哀在法門的種種事跡,在皇甫禁名眼前浮現,她一本本地苦讀法令,風雨無阻地外出講法,無懼危險地趕赴罪犯抓捕現場頒布法令。風去哀正直、善良又勇敢,他身為副刑主一一看在眼裏,他無法說服自己就此放棄風去哀。

刑主,恕皇甫不能殺掉刑師。皇甫禁名下定決心,要帶風去哀見風間痕。

他心緒安定,想起方才聶歡說過的話。二人落水之後,風刑師便出事了。

想到這裏,皇甫禁名沉著地抽出腰間的長劍,開始反擊。

風去哀以手為劍,身法騰挪詭異,無法預測。皇甫禁名久經戰場,交手經驗非常豐富,一把長劍翻飛,把周身護得水泄不通。

皇甫禁名一邊對戰,一邊有意地將風去哀引向河邊。

風去哀雙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對手越強,她越強。

一時之間,兩人戰得塵土激揚。

皇甫禁名不愧是掌管了法門二十餘年的副刑主,百來個回合之後,他摸清楚了風去哀出招的規律:有一定的節奏和旋律在其中,大約五十個回合便會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