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似是故人來(1 / 2)

紛紛擾擾了一天的四海一家,隨著四王爺回來而告一段落。

四王爺被前法門刑主的餘孽劫持,還打得半身不遂。他的隨從全城搜救的時候,在護城河外一片小林子裏發現了半身不遂的四王爺,就趕緊將他帶回來。

四王爺非常憤怒,當下在四海一家放話,務必要親手廢掉風間痕兩條腿,他才能消掉心頭這口惡氣。

在天牢這邊廂,風間痕閉目養神,端坐在一座牢房的正中央。他法冠早已被摘走,發髻也被打散,長發披散下來,臉上身上全是傷痕,麵容依然堅毅。身上的法門官服也被剝走,黑色的裏服被多次鞭打抽破了,襤褸地搭在他身上。他身上沒有任何的枷鎖和鐐銬,因為最深的鐐銬已經鎖在他體內。他的琵琶骨和腰間被釘入了一米長的銅鏈,如果強行用力,會扯壞全身經脈。

幾個月的酷刑和非人遭遇,讓風間痕臉頰凹陷,臉色慘白,與往日的氣度威儀判若兩人。唯一不變的,是挺拔筆直的脊梁和沉穩的神情。

遠處有兩個獄卒過來,掏出鑰匙打開牢房的門,一邊開門還一邊閑聊:“哎喲,又要來折磨這個刑主。”

另一人說:“真是世事變幻,我當獄卒幾十年了,沒想過法門刑主也會進天牢。”

同伴邊收起鑰匙,便懶懶地說:“所以說,當風雲人物也有不好之處。得勢的時候,翻雲覆雨,對咱們都是生殺予奪。失勢的時候,又連咱們都不如,別說不可能壽終正寢,怕是死無全屍啊。還不如咱們,甭管誰得勢,誰管咱們,咱們就聽誰的,默默做事不多嘴,準沒錯。”

另一人連聲稱是,“今天那四王爺咋癱了?”

“也是自己造孽,被人尋仇唄。”帶著鑰匙的人走到風間痕身邊,招呼另一人:“過來,搭把手。這法門刑主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瘦成這樣了我也拖不動他。”

那人過來抓住風間痕的另一隻手,二人合力將風間痕拖出牢房。過來搭手的人問:“這是天牢,沒有皇帝的手諭,是不能帶囚犯見人的。咱們就這麼帶風間痕出去見四王爺,是不是不合規矩?”

“你看你,我剛說的話,你又全忘了。管他什麼規矩呢,誰能管我們,我們就聽誰的。你以為還是風間痕在位的時候麼,凡事跟你講規矩?咱們這要是還講規矩,風間痕能被打成這樣?”

那人連連點頭:“也是。好幾次風刑主被上刑,都沒有皇帝的口諭手諭。也不合規矩。”

“你還叫他風刑主,小心觸怒四王爺,你小命怎麼丟的都不知道。”

“嘿嘿,也是也是。叫了二十多年,一下子改不過來。多謝大哥明示。”

“唉,說實在話,我也不想這麼對姓風的。以前他在位的時候,雖然說咱們凡事都要秉公處理,手頭的權力毫無用處,都得跟著公家的規矩走,也不能發財。但至少咱們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

“快到四王爺跟前了,大哥咱們回頭再聊吧。”另一人提醒。

風間痕被拖到大堂之中,啪地被丟到地上,像一塊被丟棄的破布頭一般。

跟在四王爺身後的皇甫禁名及時按住了聶歡的劍。他心中也抽搐般痛,但是不能壞了大事,否則前番辛苦都毀於一旦。

四王爺緩緩開口:“你們下去吧。本王爺今晚要好好和風刑主敘敘舊,外人一概不準進來打擾。”

那兩個獄卒為難地對視一眼,也不敢阻止,隻好說:“還請王爺留風間痕一命,皇上還有事要審他。”

四王爺默不作聲,獄卒隻得離開了大堂。

聶歡立刻跟過去,關上大堂的門,並把守在門後。

皇甫禁名一步步走到風間痕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當看到風間痕如骷髏一般的身子時,皇甫禁名的男兒淚再也無法忍耐,刷得流下來。聶歡喉頭哽咽,雙拳緊握,悲憤交加,胸膛已經快要炸開。

“是皇甫刑主嗎?”風間痕緩緩睜開眼睛,啞著嗓子問。

皇甫禁名不敢說話,抱住風間痕的身子,用力地點頭。

“嗬!你們用了合魄丹。是操控四王爺進來的嗎?”風間痕問。

皇甫禁名聽得話中有異,難道風刑主並未看見坐在正中央的四王爺?他連忙察看風刑主的雙眼。

風間痕靠在他身上,淡淡地笑了:“不用看了。風某已經看不見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是在皇甫禁名和聶歡耳邊響起的炸雷。

皇甫禁名再也無法克製,他渾身顫抖著,“這些狼心狗賊!法門護他們近七百年,他們僅受一時的蒙蔽,便能對刑主下此毒手!”

聶歡也憤恨地說:“這些人根本不值得法門去保護。”

風間痕正要說什麼,突然被人插話。

“好好笑。你們法門的人光會說別人被蒙蔽,耐不住本性的醜惡和愚蠢。那你們呢?被這些沒心肝的人氣一氣,就要放棄天下蒼生。”一個戲謔的聲音從四王爺身後響起來,正是喬裝成隨從的風去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