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野一股火氣在眼中熊熊燃起,他看著風去哀令他神魂顛倒的麵龐,越喜愛就越憤怒!他甚至開始討厭這個女人,她的心不向著他,這讓他有萬分的挫敗感!她越光芒四射,他便越討厭!
還不如唐顧北!她縱然千般不是,萬般不是,但她的心向著舟渡野,把舟渡野當做她的丈夫,當做她必須要共處一輩子的人!這比什麼善良、能幹、法門刑主,比一切的一切,種種的種種都更好!
他反手一劍,逼退了風去哀,轉身將地上的唐顧北拉起來。
他遞過來的手,讓塵埃中的唐顧北像是見到了可讓人重獲新生的天神。
風去哀眼神一凜,痛惜地看著舟渡野:“你本與她有所不同……”
舟渡野冷冰冰地說:“我們夫妻之間,共進退無需你多話。”
唐顧北眼中閃著驚喜的淚花,她的美貌果然奏效,即便不像這個死女人,舟渡野仍然喜愛她,她可以憑著自己的容貌當上少主夫人!
她快樂幸福得想立刻拖著舟渡野的手,繞場一周,昭告天下。
在外圍充當巡邏弟子的飄萍先生,看著場下發生的一切,隨著舟渡野將手遞給唐顧北,飄萍先生眼中的最後一絲光芒也熄滅了,冰涼,漆黑。
“他們成雙成對地,你一個人多孤單啊。需要我幫忙嗎?”簫沐青真摯地看著風去哀。他的劍,隨時為殘獄而出鞘。
上次是誅殺殘獄頭號仇人風間痕,這次可以是保護殘獄裔相,也就是未來的獄尊夫人。
風去哀瞟了他一眼:“你是我們法門的犯人,既然判你二十年子獄,自然不會讓你死在千機門手上。至於舟渡野和唐顧北,他們同樣是法門要追捕的犯人。本刑主倘若不敵,便殉了這刑主之身。”
“不過……”風去哀話鋒一轉,“想要本刑主的命,還得問過本刑主手中劍。”
唐顧北不足為懼,風去哀提劍殺向舟渡野。“鏘”!辟光劍和天罟劍交鋒的刹那,發出震耳欲聾的鳴金聲。
兩人持劍擦肩而過,眼神交錯。風去哀看見舟渡野眼中的不甘和憤怒,舟渡野看見風去哀眼中的平靜和堅決。
“你心裏……果真沒有我。”舟渡野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強行壓抑著音調中的哽咽。
“有你沒你,在你的罪行麵前,都不相幹。”風去哀說。
“小風,你應該直接告訴他說你心中沒有他。你平時對我都那麼直接。”簫沐青抬手輕輕發了一道幻術之力,唐顧北突然呆住了,陷入了自己的夢境之中。
簫沐青移形換影地晃到風去哀身旁,不滿她對別人那麼委婉。
風去哀並不搭理他,提劍又殺,被舟渡野反製,險些受傷。二人皆是不餘遺力,以生死勝負為結局。
簫沐青見風去哀始終不肯答應讓他出手,其他人又蠢蠢欲動想要圍攻風去哀,他就慢慢地掏出排簫,有一搭沒一搭地吹起來。
南宮雨見到排簫,驚恐萬分地指著簫沐青:“是你……原來是你!”原來青銅麵具底下的臉,美得如此驚世。
簫沐青絲毫不在意他,如影隨形地背靠著風去哀,斷斷續續地吹奏著排簫。眾人聽了,目光呆滯。
這場決戰,於風去哀,是捍衛天耀子民生命,追討公道。於舟渡野,是宣示斬斷二人情誼,宣示他將繼續以人命續母親之命的行動。
輸贏之間,是天耀和武林累累血債。
風去哀天罟劍起,看似緩慢,實則瞬間,便生成數百道劍氣,每一道劍氣都像一個完整的風去哀,襲向舟渡野。
舟渡野屏氣凝神,不為磅礴的劍氣所動,辟光劍在他手中又生出了一把更加巨大的劍,似影非影。
簫沐青目光閃動:看來低估了這個男子,他竟然能練出虛實雙劍。
虛實雙劍,亦虛亦實,虛實之間劍招威力放大四倍,像是有四個人合力一般。
虛實劍,對上心劍之氣。霎那間,試場劇烈搖晃,十餘次震波從兩人腳下擴大開去,波及外圍比試眾人。
風去哀身形被震開。
舟渡野挺立在原地,嘴角滲出微微血跡。他伸出手,想攬住那個飛出去的身影,抱住了她的腰。但震波太強了,超出了兩人的控製,風去哀被震得脫身飛出去。
強烈的震波也將眾人從簫沐青的幻境中拖出來。有些功力不足的高手,心肝被震碎,當場身亡。
簫沐青不顧自己剛被幻境破碎所傷,飛身抱住風去哀。她還在掙紮,簫沐青將她禁錮在懷中,不容拒絕地說:“你查案,抓人,我來。”
風去哀見簫沐青幻境被震碎,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抓住他的衣襟,不讓他去。
他輕輕將風去哀的手從他衣襟上拿下來,溫柔地將她放在地上。
“抓你回去,就當我向法門和小風賠罪了。”簫沐青對舟渡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