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老漢搓著手說道:“老漢我也簡單說說,說的不好大家不要笑話我啊!”
楊勝武卻對著劉老漢笑道:“老親家說的哪裏話來,要是我猜的不錯,他們收集到的消息估計加起來都沒您這裏多!”
劉老漢聽了就是一愣,“您是不是在後麵跟著我來著,否則怎麼猜的這麼準?”
楊勝武搖搖頭,“我倒沒跟著您,不過這個很容易猜到,他們幾人隻能在暗處觀察,能看到多少全憑運氣。您卻能在明處打聽,就方便的多。而那呂褚與陸逐權都是當官的,既然是當官的,認識知道他們的人肯定少不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幹過些什麼事,隻要找對了人,肯定很容易就能打聽到。這一路上,我看您非常擅長幹這類與人打交道的事,因此猜想您這裏肯定有不少消息是他們這半天時間收集不到的!”
劉老漢聽了不住點頭,對楊勝武更是佩服不已,“還真讓您說著了,真是這麼回事!我和柱兒先是逛了逛街,碰巧就看到了一家賣山西老陳醋的店,進去一打聽還真是山西老鄉開的,我就跟掌櫃的客套了兩句,用家鄉話拉了拉家常。我就說我們是從山西道過來做生意的,才來這裏就被人欺負了,想找個有門路的去告狀。
那掌櫃的很熱心,一聽老鄉被欺負了,就親自帶我去見了一個人。那人外號萬事通,是金陵城有名的官場掮客,金陵官場的事沒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我跟那掮客編著說了我的事,給了他五兩銀子的酬金,還給他買了不少東西,完了又請他吃了頓飯,喝了壺酒。他就幫我出好了主意,指定了門路。
我等他喝的有了醉意,就開始套他的話,慢慢就把呂褚和陸逐權的事都問了出來。後麵我說的話多是萬事通說的,那些話有些我聽不明白,隻能學著原方不動地重複給各位聽了。
先說那呂褚吧,容兒和傳宗他們說過的那些我就不重複了。話說呂褚這小子很出名,但他自己不知道。這人是個白眼狼,那個給他牽馬的老人也根本不是他的仆人,而是他親爹!”
眾人聽了都是十分驚異,沒想到會有這種事,他們也都被劉老漢成功提起了興趣,都認真的豎起耳朵聽劉老漢繼續講下去。
“這個人極為吝嗇,他是為了省錢,舍不得花錢雇人,又要充官老爺的臉麵,就想到把他爹從鄉下接來扮成仆人接送他。呂褚還以為別人都不知道這事呢!
但這種事怎麼瞞得過,他們老家離著金陵城也不遠,慢慢大家就都知道了,隻有他們父子還被蒙在鼓裏。呂褚這小子每天還像對待仆人那樣裝模作樣地對待他爹,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同僚們大都看不起他,但大家都知道他是陸逐權的人,也不敢輕易得罪,隻是不願意搭理他而已。
對此呂褚一點也不在意,他根本不指望著道丞府這些人,而是千方百計地撈錢,然後再想方設法地去賄賂討好陸逐權。實際上他就是陸逐權撈錢的一隻爪子,他們之間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各取所取罷了。
最早呂褚在道丞府裏隻不過是一個小吏,但他會鑽營,也舍得花錢。聽人說他為了升職,背著父母把老家的地都賣了,然後拿去賄賂陸逐權,借此升職後,更是利用那一點職權大肆撈錢。我專門問過容兒,他爹被害死,就是呂褚親自動的手,這人假裝是在查驗被打之人的傷勢,實際上是趁機在人家的傷口上抹毒藥。
這類髒事他幹了不少,撈了不少錢,但就像前麵說的那樣,大家也沒看見他把錢給自己花,更沒見給他的父母花。他的吝嗇是出了名的,他把家裏的地賣了之後,他的父母沒有了生計,他也一文錢都沒接濟過他父母。
他的母親就是因此連餓帶病死的,父親則一直靠給族裏的大戶人家做長工過活。後來呂褚做了官,需要一個仆人去接送他,充充門麵。因為江東道就是這個風氣,最看重麵子,否則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把他爹接來的,更不會去買那匹馬。
另外,這人為了省錢,媳婦都沒娶,別人問他為何這麼大了還不成家,他說要等他做了大官再說!
他的事在整個金陵官場無人不知,都把他看做笑話。
但他本事還真是不小,居然能從一介小吏變成了七品官,大家都認為這是因為他把撈來的錢大部分都孝敬了陸逐權的原因。但這人依然不滿足,還在繼續幹壞事撈錢,夢想著繼續通過賄賂陸逐權升官。
金陵當地的老百姓都對他又恨又怕。以前做吏時,他就已經害了不知多少人,現在做了官,主管金陵民事案件,就更狠了,不知已經造了多少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