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對話就是公開出櫃,雖然不嚴肅,但還是很正經地當眾承認了。
在場的其他員工都聽得見,有人見怪不怪,有人站一邊瞅熱鬧,還有人暗自打量兩位當事人。
紀岑安坦蕩蕩挨著南迦,等敷衍完阿奇,不著痕跡拿走南迦手裏喝剩的酒,仰頭一口悶掉,低低說:“昨天不是才應酬了,少喝點。”
南迦回道:“應酬沒喝酒。”
“那也少喝,對身體不好。”紀岑安霸道,開始囉嗦了,翻舊帳細算南迦昨晚在家也喝了兩杯,全然忘記自己喝得也不少。
南迦聽著,不拆穿打斷她,一會兒用隻有她倆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行,不喝了。”
嗓音低弱,摻雜著一股甘願妥協的笑意。
後麵還有另外的員工過來敬酒,南迦一口都沒能喝到。
有的被擋回去了,有的進了紀岑安肚子裏。
某人真不讓南迦碰那玩意兒,一滴都不行。
知道紀岑安是在護著南迦,大夥兒慢慢地就不敬酒了,知趣換成茶水端給南迦。
深夜的街道燈火通明,夜市的四處熙攘而喧鬧,空氣中的熱燥流動,風一吹都是熱乎的。
聚會結束,送走眾員工,紀岑安和南迦站在一處偏僻的路邊等趙啟宏開車來接。
昏暗的樹影下,在光照不到的地方,紀岑安摟住南迦,俯身湊上去,捏起南迦的下巴,蜻蜓點水地在她唇上碰了口。
緩慢的、溫和的……
一點點汲取她的氣息,將醉意順著風的吹拂過渡到她唇齒間。
南迦沒拒絕,不推開紀岑安,反應了兩秒,抬抬胳膊,伸手就環住紀岑安的腰背。
街邊對麵的霓虹燈輝煌,往來的車輛匆匆行駛,從她們旁邊不停地穿行、錯過……
一束光朝這邊打來,倏地落下。
可離她們還差些距離。
紀岑安再親了南迦一次,這回吻得更深。
南迦半合上眼,承受著。
那束光又消失了,持續了不到一秒鍾。
為南迦拂了下被吹散的頭發,紀岑安垂眸望著南迦的臉,柔情而旖旎。
南迦偏側頭,又一次抵進這人手心中,被她掌控。
定定心神,紀岑安小聲低語:“再過來些——”
南迦嗯了聲,拉住她的領口往下扯了扯,挨上去回吻,反過來嚐嚐她口中的濕熱。
街道的遠處有行人散步,三三兩兩成堆結伴,但沒人往這裏走。
她們藏在這一處,悄悄地、大膽地親密對方。
拋下了全部的顧忌,舍掉所謂的矜持和小心,不避諱可能會有的異樣眼光,站在真實世界裏恣意放肆。
南迦抱緊紀岑安,不鬆手。
又一輛車子駛過,忽而帶起路邊掉落的枯葉。
今晚的月色很美,銀白照在輕揚的裙角上。
北苑三樓經曆了一次重新裝修,從單人工作室風格改成了雙人辦公區域,騰出部分空間給紀岑安。
——南迦拿的主意,趁著巴黎之行期間找的施工隊,方便往後紀岑安也能有寬敞的居家工作區域,而不是總待在二樓或書房裏。
紀岑安無異議,支持自家女友的決定。她倆在這邊待的時間長,平時除了上班基本都在這裏,確實需要重裝三樓。不過紀岑安沒怎麼插手這事,一門心思都在新工作上。
趙管家是監工,負責全程跟進,並及時向遠在異國他鄉的老板彙報進度。
南迦離開了z城很久,原計劃是不超過半個月,但一走就是二十多天,拖到八月底才有回國的準備。
這一趟在外麵收獲挺多,南迦見了許多同行,也同幾個好友約了兩次飯局,還去拜訪了一些圈內的前輩。
紀岑安白天不打攪女朋友,隻在晚上和南迦通視頻,問問大致的情況。
不似早年那麼任性衝動了,占有欲不複當初,清楚該怎麼尊重對方。
等到南迦回來了,這人才壓著南迦,不由分說用衣服上扯下的布條蒙住南迦的雙眼,湊到南迦耳畔,意有所指地問:“想我沒?”
南迦後退些,抓住她逐漸往下的爪子:“不要鬧,有點累了……”
紀岑安還是問:“想了沒有?”
故意作弄她,南迦說:“沒有。”
紀岑安趁機就更加得寸進尺,仗著南迦看不見就胡作非為。
南迦動不了,掙脫不了她,一會兒,口中不由自主溢出一聲低吟。
……
紀岑安攔腰抱起南迦,進浴室幫忙梳洗。
花灑裏的水溫暖,接連不斷地流出。
回國的第一個周末,南迦領著紀岑安去江淮,到那裏見自己的恩師。
她們開車自駕過去,順路散心,看看沿途的風景。
恩師還記得紀岑安,沒忘記她。
學著上次在墓園紀岑安講過的那般,南迦向老師介紹:“我愛人,這次專程帶她來見見您。”
恩師和藹,朝著紀岑安招招手,要她走近了仔細瞧。
紀岑安上前,像正式見家長似的,跟著南迦開口說:“老師。”
已經提前在電話裏溝通了的,恩師知道她們此行的目的,他對紀岑安挺滿意,還是比較中意她,待她過來了就拉著人往裏麵走,慈祥說:“進來坐,到裏麵歇著,快來。”
她們在江淮住了兩天,不著急回z城,全當到那裏旅遊。
南迦帶紀岑安故地重遊,走一遍四年前自己到這兒去過的那些地方。
記起她前一次講的,紀岑安問:“以後要去巴黎定居嗎?”
南迦說:“隨便。”
紀岑安說:“之前不是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