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空間中光線昏暗,不見一豆光亮。
海景房樓下和周邊都四處亮燈,薄薄的光透過窗紗打進這一隅,隱約還是能窺見部分光景。
灰黑的環境為少女有致的身材覆上了一層朦朧,使得輪廓愈發模糊,同時也有種異樣的獨特味道,令人挪不開眼睛。
光倮的背,修長的雙腿,以及中間那一截。
全都暴露出來。
比試裙子那次更為徹底,絲毫不保留。
這間房麵積不大,十來平米,紀岑安是站在靠門更近的這一邊,距離不到三米遠。
她們是偏斜對著,從南迦的角度望去,一抬眼就可以看見些許側麵的起伏弧度,還有紀岑安好看的側臉線條。
紀岑安低著頭,頭發散開,朝向南迦的這邊的碎發是勾起別耳後了的。這人手裏還抓著要換的泳衣,來不及穿上。
隻是一個半隱半現的背影,不足以一覽無遺,但也不一樣了,和以往的感受大相徑庭。
握著拉杆的手收緊,南迦定格在原地,看不清臉。
屋裏針落有聲,尤其安靜。
須臾,還是紀岑安先壓下情緒,當作房間裏沒第二個人,若無其事地繼續。
稍彎下身子,弓起瘦削的背,套上泳褲,接著又是拿起剩下的泳衣,慢條斯理地往身上套。
還算鎮定,麵色沉穩且淡然處之。
南迦也是這時才轉開臉,看向別處。
屋裏窸窸窣窣一陣,響動輕微。
煩悶在空氣裏緩慢蔓延,縈繞在周圍,裹挾著雙方。
大晚上的,各自都瞧不見對方臉上的樣子,也無從捕捉到某些變化。
紀岑安摸索著,不是很急,未有半點不該出現的慌亂。
本來應該開燈的,眼下全憑感覺行動,盡量做完剩下的事。
後邊的南迦也識趣,自知該怎麼做,全程都沉默,規矩收起目光,等候在那裏。
二人挺默契,用不著誰出聲,皆都知道怎樣化解這一出岔子。
穿泳衣時,身後長了眼睛一般,又或是明白被看到了,紀岑安側身轉回去,完全麵朝窗簾的方向,隻留給後方背影。
南迦唇線變得平直,隱忍不發。
仍舊當是不懂,再度視而不見。
二樓的過道裏還有其他客人,門外不時有聲音傳來。
盛夏時節的濕熱充斥在整間屋子內,因著沒開空調,燥意便順著空氣浸入骨子裏,從外到裏,直達胸口。
上次那種束縛感又悄然襲來,即使她們中間還隔著距離,甚至都未曾碰到另一方,但當時的感覺又漫上心頭。糾纏,牽扯,難以自持……指尖的溫度都是燙的,每一次觸碰都灼人。
所有的曆曆在目,還是記得。
且隨著時間的過去,當時的心緒與現在又不一樣。
起初的自持和半推半就的矛盾沒了,那些越線的行徑反而更為深刻,想忘掉都難。一見到對方就記起來了,仿若再經曆了一遍。
紀岑安眸光低垂,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聽聲兒。
門口的視線不在這裏了,南迦還是那樣站著,石頭似的。
很能沉得住氣,已然平靜下來。
約莫兩分鍾,似是過了倆世紀那麼久,紀岑安這才摸黑穿上衣物,整理結束。
啪地——
白光亮起,照出屋內的情形。
也讓雙方的身影顯現出來,落進各自的眼中。
開燈了,南迦終於看清這兒。冷不丁一刺激,她不由自主半垂眼皮,最先的反應是避開光明,也避開紀岑安的打量。
房間裏隻有一張大床,靠窗的那一麵擺著小桌和藤椅,地上鋪著毯子,再過去一些有一個吊頂秋千,牆壁角落裏還種有綠植,整體的布置比較單調。
沒有多餘的了,就這些。
默然收起換下來的衣褲,紀岑安挺淡定,還朝著門口瞥了眼。
南迦不打算進來,未再往前踏出一步。
走到浴室門口,紀岑安駐足半秒鍾,似乎了解她的想法,徑直說:“晚點讓萬姐重新找一間空間,行李先放著,等會兒會有人來搬。”
南迦斂起神情,餘光自這位身上掠過。
紀岑安大方站在一邊,任由她看著。
在泳衣的襯托下,這人的身材曲線顯露無餘,緊實平坦的小腹,漂亮的曲線,還有若隱若現的馬甲線。
很瘦,但不柔弱。
南迦放開拉杆,聽她的。
不在乎適才的尷尬,紀岑安說:“萬姐給你準備的東西放椅子上了,你自己換。”
看向椅子那兒,南迦應道:“嗯。”
紀岑安低聲說:“有什麼需要的找她就行。”
南迦麵上也平淡:“知道。”
折進浴室,把外麵讓給南迦,紀岑安到裏麵整理幾下。
南迦拉箱子走兩步,把行李放在牆邊,方便晚點再來取。
萬姐晚一點才上來,各個房間看看大家的情況。
打破房間裏的僵局,也問問她倆的需要。
彼時南迦也換上了泳衣,不好什麼都不做。
畢竟晚上還有派對,總不能給東家添麻煩,得給人家麵子。
至於換房的要求,明麵上肯定不能講真實的原因,南迦挺委婉,隻表示自己晚上睡覺不老實,可能會影響室友,迂回讓萬姐給安排一間單人房。
可惜萬姐性子太直,沒聽出她話裏的真正含義,當她是另要一間房,於是告知沒多的房間了,還爽朗笑道:“沒事,不影響,小紀都沒說什麼,南老板你別那麼客氣,反正隻住一晚,等明兒我再找新的地方。”
南迦語塞,一時不知怎麼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