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逢的神色幾近瘋癲,他用劍刃對準了容上,五官猙獰的駭人。
虞蒸蒸自認心理素質過硬,卻還是被向逢發瘋的模樣嚇到了,她蹲下了身子,攥住容上的手臂搖了搖:“這其中必定有誤會所在,對不對?”
容上本不欲多說,他並不在意向逢的看法。
向逢心性不穩,意誌薄弱,極易被人利用,早在雪惜從人界帶走向逢時,他便提點過雪惜。
後來他被雪惜逼著起誓,將向逢帶回歸墟山,那日他便已經料定向逢會有一日背叛他。
所以他從未對向逢抱有過任何希望,更不會因向逢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失望。
向逢誤會他逼雪惜自盡,怕是從天帝的往生鏡中看到了些什麼。
本來向逢就對他心有間隙,那往生鏡沒有聲音隻有畫麵,隻需要用雪惜的死稍作撩撥,就可以點燃向逢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與怒火。
這事不過就是個引頭,就算沒有此事,往後也還有旁的事會激起向逢反叛的心。
蕭玉清用向逢做殺人的刀,無非就是看中了他當初對雪惜以神之名起誓,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親手斬殺向逢罷了。
容上懶得多費口舌,可虞蒸蒸搖的他難受,她放低姿態的嗓音綿綿軟軟,一雙濕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勾的人心裏酥酥癢癢。
他用手掌捉住她的臂彎,向前猛地一帶,她的身子便保持不住平衡,朝著他懷裏跌去。
容上在她唇角覆下輕輕一吻,猶如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待到虞蒸蒸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鬆開了她。
她惱怒的瞪著他,抬手就要將他按在自己臂彎處的手掌拉開,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避開來。
虞蒸蒸注意到他這細微的動作,她滿臉狐疑:“你已經恢複了?”
容上搖搖頭:“沒有。”
她挑了挑眉:“那你為什麼躲我的手?”
容上瞥了一眼她沾滿泥汙的小手:“你的手太髒了。”
虞蒸蒸:“……”
向逢緊皺眉頭,劍鋒寒光凜冽:“你們有完沒完?!把元神交出來,我讓你們黃泉路上一起走。”
虞蒸蒸聽到向逢的聲音一愣,她在心中咒罵一句該死,被容上搞得,剛剛緊張起來的心情一下就垮了。
她瞪了一眼容上:“雪惜不是自刎嗎?這肯定是個誤會,你快跟他解釋清楚……”
許是因為剛剛得過便宜,他心情甚是愉悅,難得開口解釋了兩句:“雪惜並非在求救,她是求孤在她死後收留你,那時她已是強弩之末,自盡也是她向孤所求。”
容上的聲音輕描淡寫,仿佛隻是在敘述一件普通的事情,就跟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沒有絲毫跌宕起伏的情緒摻雜其中。
向逢的臉色鐵青,攥住劍柄的指間止不住的顫抖,顯然,他並沒有相信容上的解釋。
容上早就料到向逢不信。
畢竟好不容易把雪惜的死推卸給旁人,若是向逢認同了他的話,那雪惜的死便又要歸功到向逢頭上。
容上內心毫無波瀾,麵色平靜:“逝者已逝,你何必這般執著於雪惜,有山水常伴左右,你該知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