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附體?那倒有些意思。”慕皎皎眼中一抹亮光一閃,“走吧,咱們也去看看。”
“娘子,這不好吧?你身子弱,要是也被那邪祟衝撞了,那可怎麼辦?你馬上就是要做新嫁娘的人了!”
“這世上的邪祟也分許多種,有些是專揀小孩子欺負,與大人無關,現在這個應當就是如此。”慕皎皎道,堅持要去看熱鬧。
紅豆拗不過她,就隻好扶她起來。
此時隔壁院子裏,一個穿著打扮不俗的年輕婦人依然抱著孩子啼哭不止。兩個一樣穿金戴銀的中年仆婦正在一旁小聲勸著,兩人麵上也帶著明顯的愁容。兩個小比丘也站在一旁,一個人小聲道:“女施主請稍安勿躁。慧園師祖雖然不在寺裏,但聚通師叔卻在。聚通師叔乃是慧園師祖的親傳弟子,有他來為小施主做法驅邪也是一樣的。”
“那就勞煩兩位小師傅快去將聚通大師請來。隻要小兒身上的邪祟能得驅除,你們叫小婦人捐多少香油錢我們都願意!”年輕婦人哽咽說著,回頭看看懷抱裏的孩子,便又落下淚來,“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命,他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娘子你千萬別這麼說!小郎君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中年仆婦也趕緊勸道。
隻是這話不管用,年輕婦人這些日子已經聽得太多早麻木了。隻要看看懷抱裏的孩子一眼,她的淚水依然給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不停。
慕皎皎在外頭聽著,眼底漸漸蒙上一層異樣的神采。
不多時,一位年紀五十開外、須發花白的和尚在幾名小比丘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年輕婦人和中年仆婦趕緊上前見禮。和尚還禮不迭:“秦少夫人不必多禮,還是先讓貧僧看看小郎君吧!”
年輕婦人連忙擦擦眼淚,將懷裏的孩子抱上前去。“大師請看。”
和尚低頭看去,才發現這個孩子約莫五六歲大小,生得玉雪可愛。隻是這個小小的孩子如今卻是麵色微微發青,雙眼發直傻愣愣的不知道盯著哪裏在看,紅潤潤的兩瓣小嘴也閉得緊緊的。若不是知道他是生病了,他都要以為這個孩子天生便是個癡傻的。
年輕婦人又哭著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五天前,孩子突然就變成這樣。人呆呆的,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我們和他說話他也不理睬。以前他根本不這樣的!請了大夫來看,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有老人說或許是中了邪,隻是請巫師諸神驅邪燒紙,依然不湊效。如今我們也是沒法子,隻得抱著孩子來求大師救他一命了!”
“原來如此,貧僧明白了。”和尚連連頷首,伸出手來一一摸過孩子的耳朵、額頭、脖子,翻開他的眼瞼看了,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最後他念了聲佛號。“先讓貧僧為他念一段經,看看能否將邪祟驅除吧!”
“有勞大師了。”年輕婦人趕緊致謝,便又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裏。
和尚席地而坐,便開始念誦佛經。他念的是持準提咒,聲音低沉,喃喃不斷,卻並不顯嘈雜,反而有幾分清心靜氣的作用。慕皎皎聽在耳朵裏,都覺得心情一下就沉靜了下來,就連四周圍的風物也都靜止了,整個天地都跟著清淨了不少。其他人亦然。
然而,這個東西對孩子卻並沒有多大用處。
一段佛經念完,傻愣愣的孩子依然傻愣愣的,並無任何變化。
和尚見狀,連忙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看來是貧僧道行不夠,無法為小施主驅邪。女施主請見諒,貧僧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