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一切又是因為他!還有他那個娘子!這兩口子是他的克星還是怎的,為什麼每次遇到他們都沒好事?
武立新恨得自己都無力了,便扭頭道:“大家是來這裏遊湖的,還說那些不相幹的事情做什麼?來來來,喝酒!姚黃小娘子,你就撿你拿手的歌舞來幾曲吧!今晚上你要是不把在座的諸位縣尊都伺候好了,我們可不會放你離開!”
“諸位縣尊老爺請放心,奴一定將諸位都伺候得好好的,絕不辜負武縣尊您的二百貫。”姚黃連忙就上前道。
哈哈哈!
聽到這話,崔蒲忍笑忍得好辛苦。
可憐的武立新,現在他都忍不住開始同情他了。離開了長安,沒有武家以及武惠妃和壽王的光環籠罩在頭頂上,就連一個花魁娘子都敢和他對著幹了——你不是卯足了勁要把這兩百貫給賺回來嗎?我就讓你好好看著!
哈哈哈,這揚州城的小娘子看似柔情似水,但發起脾氣來也還是有幾分火氣的嘛!不過配上這麼柔軟的腔調,卻半點都不讓人想要生氣,反而舒服得想要眯起眼。
當然了,這是他的想法。想必武立新心裏一定更覺得窩火了吧?
隻是,他窩火他的,他們誰管他?
很快姚黃小娘子便彈了一首她最拿手的琵琶,而後便做起令官,同諸縣令一起行起酒令來。
她也著實有幾分本事,在適當的時候簡單言語幾句,便將船艙內的氛圍調得極為熱鬧。
正當大家玩地不亦樂乎之時,忽聽外頭砰地一聲,隨即船身一歪,所有人都跟著往那方傾斜過去。幾案上的杯盤碗碟等物也都嘩啦啦落了一地。
“怎麼回事?”崔蒲好容易抓住一根柱子坐穩了,立馬沉聲嗬斥道。
外頭魏管事連忙走進來:“諸位縣尊莫慌。方才對麵來了一艘船,橫衝直撞的,不管不顧的就朝這邊撞了過來。船夫拚命閃躲,卻還是沒能躲過,兩船稍稍摩擦了一下。現在,船家已經去和那邊船主商量去了。”
他說完沒多久,小四兒突然就鑽了進來,拚命的對崔蒲擠眉弄眼。
崔蒲眉頭一皺,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但還不等他問出口,便見一個穿著青衣、頭戴青帽的小廝走了進來:“諸位縣尊老爺,實在是對不住,方才我們公主殿下在船艙內飲酒,一時興致高昂,便命船夫加快船速,她就喜歡這種感覺。卻不曾想,一不小心撞上了你們的船。公主知道後十分生氣,已經將做錯事的船夫罰了,她還命某帶了酒菜來向你們賠罪。”
說著,便有人提著食盒,將更加精致的酒菜送到幾個人的幾案上。
見對方認錯態度良好,又是公主之尊,這幾個芝麻粒大的縣官誰還敢吭一聲?
唯有武立新聽小廝說完後,笑吟吟的問了句:“不知船上的是哪位公主?”
“自然是來揚州休養的唐昌公主。”小廝道,“對了,某記得武縣尊您也是長安人。公主前些日子還念起您來著。今日既然有緣,不如您就隨某去見見公主吧!”
“以前我進宮玩耍時,和公主有過幾麵之緣。今天既然見到了,我必然是要去向公主請安的。”武立新連忙點頭,隨即又回頭看向崔蒲,“對了,崔六兄,你和公主不也認識嗎?既然在他鄉相逢,便是上天眷顧,你難道不打算去向公主請個安?”
這件事,說不是他和唐昌公主合夥設計的,他都不信!
“既然武二兄你都去了,我自然是要去的。”崔蒲麵色一凝,慢慢起身,一臉悲壯的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