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長縣的事,他一個海陵縣的知縣有什麼資格插手?他若是多管閑事,那就是幹涉別縣內政,本縣可以去知府跟前告他一狀!”武立新冷笑,“再說了,如今人證物證都是實打實的,可不像玉梳案那般會有什麼海盜摻和進來。他便是來了,又能如何?難不成他還能給姓劉的翻案?”
“老子就是來給劉三翻案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高喝從外傳來。隨即便是一陣淒厲的哀嚎,以及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鑽入耳中。
武立新霎時都跳起來了!
“崔崔崔……崔六?”他怎麼來了!他不是在外頭布置了衝衝關卡攔著他的嗎?還有那麼多通風報信的人,也一個都沒來告知他這個消息!
“就是你爺爺我!”
崔蒲旋即就一腳踹開大門走了進來。現在的他手裏那拿著那支馬鞭,長身玉立,麵帶冷笑,周身也因為這一路的打鬥而染上了一股凜冽的怒氣。如今人往大門口一站,那怒氣就噴薄而出,直衝他們那邊而去。
武立新頓時覺得腿軟。
年初四那日才在知府衙門裏見過,這小子也還樂嗬嗬的跟個傻蛋似的。可怎麼一轉眼,他就跟變了個人一般?看著滿身的戾氣,簡直就和江洋大盜別無二致!
他突然好想跑。可是兩邊小腿都跟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根本就挪不動一步。
因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崔蒲拖著那支馬鞭,一步一步朝他這邊走來。
當看到崔蒲出現,黃知縣頓時就跟看到了親人一般,連忙迎上來。“崔縣尊,對不住,是我沒用——”
“你不用說了。事情的起因經過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已經竭盡全力做到最好了,我不怪你。等這件事辦完了,我再來好好謝謝你!”
有他這句話,黃知縣便放心了。
而武立新那邊,眼看著崔蒲距離他越來越近,那令人膽寒的怒氣也迅速席卷而來,將他從頭到腳都包圍住,更令他全身發冷,兩排牙齒也不受控製的開始咯吱咯吱磨個不停。
“崔一腿,你給我站住……站住!你聽到我的話了沒有?你可是朝廷命官!我也是朝廷命官!你要敢毆打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你你你……你要幹動我一根汗毛,那你這個官也別想做了?”
“是嗎?可老子今天就是要打你怎麼辦?老子不僅要打你,我還要繼續做官,還要升官發財,就是要折磨死你!”崔蒲嘴巴一咧,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那胳膊也毫不遲疑,一手走過來就抓住他的衣襟,另一手直接就一拳朝他麵門揮了過去!
黃知縣看得目瞪口呆。
眼看崔蒲一拳接著一拳的往武立新身上揍去,打得他都心驚膽戰,他連忙跑過來攔下他:“崔縣尊,不能再打了!你再這麼打下去,他就要被你給打死了!”
“放心,我都沒往他要害處招呼,他最多疼上一個月半個月的,死不了。再說就算真出事了,不還有我娘子麼?她也不會讓他死的!”崔蒲不以為意的道,轉身提起武立新的衣襟就又要揍。
武立新被他這席話嚇得半死,立即眼淚鼻涕一起下來了,大聲喊道:“崔六郎君,催縣尊,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這小子這麼慫?這麼快就認輸了?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不是都已經把事情給定性了麼?他人不是馬上都要被流放兩千裏之外了麼?以後再不敢,不就是說現在你是打算將錯就錯了?看來你根本就沒打算認錯!”崔蒲冷哼,便又一拳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