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立新被打得死去活來,趕緊就抓住他的胳膊。“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給他改判!”
“你當我還會信你嗎?”崔蒲冷笑,便直接拽著他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武立新跌跌撞撞的跟著他走,一麵顫聲問道。
“不是說要改判麼?現在當然要把罪犯從牢房裏放出來啊!順便,那些人證物證也再帶出來過一遍。”崔蒲道。這個地方他住了三年,熟悉得不得了。根本不用人指路,腳下早遊刃有餘。
裴氏在後院聽說了消息,趕緊跑來。隨即入目所見便是她的丈夫被打得跟條狗一樣,現在更跟條狗似的被崔蒲給拖著往前走的情形。
她臉色大變,連忙迎上前來:“崔縣尊,你這是在做什麼?好好的,你海陵縣的知縣來我天長縣撒野,還將我縣知縣打成這樣,你該當何罪?”
“我該當什麼罪回頭我自會去領,但現在我得好好和他算算他誣陷百姓、將人屈打成招之罪!”崔蒲冷喝。
裴氏自然知道崔蒲說的是什麼事。隻是武立新既然都已經做出來了,而且案子都已經審完、就差將人流放千裏之外了,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現在翻供,那不僅打的是武立新的臉,更會使他的錯誤翻倍,履曆上的黑點也會更多。
即便在對武立新的所作所為不讚同,但身為他的妻子,在這種時候她必然要站在武立新這邊。
因此她立馬便道:“現在你若是收手,我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你隻是過來探望我們夫妻,他身上的傷都是自己撞的。可是,如果你非要接著鬧下去的話,那就別怪我們將你堂堂海陵縣知縣跑來天長縣縣衙大鬧的事情鬧到知府那裏,甚至上達天聽了!”
“你去說啊!我還怕你不說呢!現在便是你們不說,我也是一定要將此事告知揚州知府、揚州刺史乃至長安城裏的每一個人!這個案子,我翻定了!”崔蒲一步不讓。
裴氏頓覺頭疼。
崔蒲這個人,以前在長安她還不覺得他怎麼樣。可是自從來了揚州後,她算是發現了這個家夥的特點——隻要是他決定去做的事,他就會堅持做到底,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不管中間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會一一克服,而且他也能一一克服!回頭看看,這五年來他都已經做了多少令人不可思議之事了!
所以,現在既然他說要翻案,那麼隻怕他還真會不顧一切把這個案子給翻過來!
“崔縣尊,你這又是何必?你如此大費周章,最終就算真的翻案了,你我雙方也是兩敗俱傷。你既然有心維護他們,那不如大家再各退一步,現在你趕緊帶著你的人走,劉三一家我們自會讓人在流放的路上悄悄將他們給放了。然後你再在半路接應,再給他們改名換姓,收入你羽翼之下就是了。”
“這麼做,豈不是又讓我自己生造出一個把柄來遞到你們手上?將本該流放的犯人悄悄劫走,還明目張膽的放在我自己身邊,這不是明擺著讓你們好去參我一本,讓我丟官丟人嗎?你們當我傻麼?”崔蒲冷笑。
裴氏一怔。她剛才急於說服他放手,也是突然想到這個法子就說了。但是現在聽崔蒲這麼一說,她也才發現這法子有多不靠譜,便趕緊補充道:“這個你放心好了。再等過一兩年,這件事風波過去了,我們自會想法子為他翻案。那麼到時候他們洗脫了身上的罪名,自然也就連累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