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對韋刺史的挑撥不置一詞,隻隨意笑笑就將事情給帶過了。韋刺史發現了,心中不由一陣氣悶。
很快崔蒲就進來了。
今天的他穿著一身天青色常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上簪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簪,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俊雅非凡。
韋刺史乍一見,心中都不禁暗歎——好一個風流倜儻的俏郎君!
而且,崔蒲這張臉的年輕程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早知道崔蒲的年紀,可現在看到這麼一位年輕的知府出現在眼前,他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訝異。隱隱的,也還生出幾分嫉妒來。想當初自己這個年紀,似乎還在苦讀準備考取進士呢,結果眼前這個人卻都已經做到第二任知府了,還搶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市舶使……
“下官見過裴經略使。”上前來見禮過後,崔蒲便將目光一轉,便對韋刺史露出一笑,“韋刺史,咱們可算是見麵了!前些日子下官給您下了幾次帖子,也主動上門拜見,卻誰知您因病無法起身相見。現在,想必您的身體已經好全了?”
“嗯,好全了。”韋刺史昂起頭,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
一般人看他這樣,就會識趣的不再自己撞上牆觸黴頭了。可是,崔蒲偏偏就不是這種人。
聽韋刺史這麼說,他頓時兩眼放光:“我就說嘛,我娘子親手配的藥,那效果一定好!您看,這才幾天功夫,您不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這個人還真是會給他的娘子臉上貼金。韋刺史心中冷笑,心裏卻道:我這個病好沒好,和你的娘子可沒多少關係。
但表麵上,他還是低哼了聲,算是給他應答。
裴經略使見狀,眼中也不由一抹亮光一閃,趕緊進來插話。韋刺史這才變得殷勤了些。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隻是在一心和裴經略使說話罷了。無論崔蒲怎麼和他找話說,他都是隨便幾個字帶過,也一直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
崔蒲不以為意,繼續樂嗬嗬的繼續自己的話題。韋刺史見了,心中又是一陣得意——瞧瞧,這位人人聞風喪膽、就連聖人都自稱將他無可奈何的崔六郎君,現在不正乖乖的在對自己搖尾乞憐嗎?
這人啊,年輕氣盛可以理解。但被殘酷的現實打壓過後,總會慢慢清醒過來。現在,他不就已經開始到處尋粗大腿來抱了?
隻可惜,自己的大腿不是他想抱就能抱的!
三個男人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到了午膳時間。
眼看崔蒲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韋刺史就有些扛不住了。“崔知府,你府衙內最近是沒多少事嗎?”
縣令和知府,這可以說是最苦逼的兩個官職了。縣令專管鄉間地頭雞毛蒜皮的小事,下頭的百姓們有點事情就來打官司,還經常因為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將縣令也折磨得死去活來。知府就更忙了,他們審理的是下頭所有縣裏審核不了、然後呈遞上來的案子,那幾乎就是極品集中營,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讓人頭疼得想去撞牆。
韋刺史這麼說,就是在告訴崔蒲——這裏沒你的事了,你該走了!
崔蒲才不走呢!他就在等韋刺史的這句話!
現在韋刺史的話音才剛落,他趕緊就道:“府衙內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少過,但是那個不是重點。那些事情稍稍推後一點也無妨,今天下官過來,是有兩件和民生息息相關的事情來向韋刺史和裴經略使二位尋求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