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皎皎無語。
“這也才隻是個開頭而已。韋刺史肯定還會采取反擊的。”她道。
“來呀來呀,誰怕他?說得好像我就沒有後手似的。”崔蒲不屑道,“不怕他反擊,我還就怕他不反擊呢!他越是動得厲害,那把柄留下的就會越多。到時候,才方便我把所有的證據搜集起來,一舉將他打倒!”
那倒是。
韋刺史沉寂了沒幾日,性子就又囂張起來了。在泉州贏了官司,他也不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反而還要不住的找崔蒲的茬,處處顯示他身為刺史的優越感,當誰不知道那案子是因為他的幹預才得到的那個結果似的。
到了韶州那邊,他還想如法炮製,結果卻沒想到,雖然張九齡不在了,但張家在韶州的影響力卻一直不曾減弱過。一聽說是張家人出了事,韶州知府都快尿褲子了,那麼案子一送到眼前,他自然是嚴肅審理。
而張家在張九齡的領導下一向是克己守禮,從不做徇私枉法之事。雖然中間在張二老爺的帶領下亂了一陣,但這幾個月又被張大郎君給整治了回來。
反倒是韋刺史送去的信件,滿紙都在強調一定要秉公執法秉公執法,萬不可給任何小人可趁之機。可是看來看去,總給人一種威壓感,似乎你不按照他的意願去判就不是秉公執法了似的!
就衝著這封信,一旦放出去就夠他喝一壺了。
不過,他堅信韋刺史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人家可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呢,要錯也都是別人的錯。就像這件事,他肯定認為是自己和張大郎君兩家合起夥來欺負他們的。
沒錯,他就是和張大郎君合起夥來了,那又怎麼樣呢?
關鍵時刻,自己找得到盟友,他卻一個小夥伴都找不到,隻能不停的給長安的太子寫信求援,還一直被太子無視,這就足以說明兩個人各自的人品如何了。
但是,接下來好幾天,韋刺史居然都沒有采取行動。刺史府甚至都大門緊閉,對外宣稱韋刺史生病了,不便見客。
他能生什麼病?上次出來說崔蒲壞話時,他不還滿麵紅光精神大振的嗎?這麼快就病了?崔蒲打死不信。
他也的確不用相信。因為……緊接著,刺史府上就送來一張帖子,竟然是韋刺史請他出去喝茶的!
捧著這張帖子,崔蒲怔愣了好一會。
“這老家夥這是玩的什麼把戲?”
既然心中存疑,崔蒲便依言前去赴宴了。
韋刺史選擇的是蕃坊內的一家茶樓。地方很是偏僻,崔蒲找了半天才找到。
不過,走進去後,發現裏頭布置得還不錯。茶香嫋嫋,清雅悠然,別有幾分韻味。
一名身姿妖嬈的胡姬領著她進了後頭一個小樓,拾級而上,便見到韋刺史正跪坐在亭子裏,身姿筆挺,麵容肅穆,隻是雙眼緊閉不知道在想什麼。
胡姬上前道:“客官,您的貴客到了。”
看來,這個人竟然沒有告知胡姬他的身份?
想想也是。都找到蕃坊裏頭來了,說明他就是故意想逃避旁人的視線的。既然如此,他又怎會報上自己的名號?
崔蒲唇角微勾,便上前道:“我來了。”
既然他不想告知外人自己的身份,自己自然要順他的意。那麼,這個稱呼就省了。
韋刺史立馬雙眼一睜,眼神很是不悅。
“來見長輩,你不早到也就罷了,竟是連禮都不知道行麼?你這些年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喲嗬,這時候還在給他擺長輩的譜?可見他老人家氣勢還是很足嘛!就衝這一點,崔蒲就知道他找自己來不是為了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