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段,是小七。

斐鳶坐起來,摸到了床榻邊小桌子上放著的火折子,要點蠟燭的時候,小七跑到了床榻邊上,上了床榻拉開被子鑽了進來,伸手抱住斐鳶,貼在她胸口處。

“斐鳶姐姐,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

小姑娘八爪魚一樣的抱著她,斐鳶感覺到她小腳冰涼,便知道她這是又沒穿鞋子就跑過來了。

“都大姑娘了,還整日裏不穿鞋子。”

小七嘻嘻笑了聲,繼續窩在她懷裏。

斐鳶沒有去點燈,而是躺下,將枕頭往小七那邊挪了挪。

這三年多以來,小七時常會跑來跟她睡,她已經習慣了。

仿佛還是那個王府裏沒有長大的小姑娘一般,奶呼呼的一團。

隻不過,如今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長得跟她一般高了。

斐鳶算著日子,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及笄了。

在這虞穀之中,姑姑不重節日,小七之前過得幾次生日,都是她給小七過得,哪怕是素食,也做的盡量美味可口一些。

女孩子及笄是很重要的儀式,及笄禮過後就成年了。

若是在外麵,便可談婚論嫁了。

她入王府那一年便是剛剛及笄。

想到這裏,斐鳶歎了口氣。

所有人都瞞著小七,她被選做了下一任聖女的事情。

小姑娘還天天等著王爺來接她,如今她被困在這虞穀中,根本就出不去,王爺也進不來。

縱然是她現在長大了,及笄了,可以嫁人了,又有什麼用。

虞穀聖女需得一輩子貞潔,到死都得是處子之身。

斐鳶想著這些的時候,小姑娘手墊在她胸口處,突然伸手捏了捏。

“姐姐,你這兒好像瘦了。”

斐鳶:“……”

斐鳶將她的手拿開,這死孩子,從小到大便愛趴在她胸口。

最近她被毒蠱折磨,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這裏也隨之瘦了一些。

小七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好像最近長得挺快的,她的手覆上都快握不住了。

斐鳶見她捂著胸口,以為她不舒服。

“怎麼了?是心口疼嗎?”

“不疼,我是摸著我這裏最近長得挺快的。”

斐鳶噗嗤笑出聲來,這丫頭這性子倒是適合在虞穀。

不拘於規則中,沒有世俗的禮教束縛。

王爺位高權重,作為他的王妃,身上的擔子也重。

其實想想,並不適合小七。

全然沒有現在在虞穀過得自由自在,隻是寂寞孤單了些。

若她想留下,自己的毒若是有解,便一輩子留下陪她解悶。

“傻丫頭,都馬上及笄了,當然會長大,你這個年齡要是在外麵,這時候媒人都要踏破門檻了。”

小七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好像是來了快三四年了。

她看著窗外的夜景,忍不住歎了口氣。

“王爺說了來接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我明日召個鴿子來,再也不吃了。”

小七突然想出去了,這裏的生活雖沒人管束,可是乏味無趣。

斐鳶聽著她念叨著想要出去,心中升起了擔憂。

“七七,你很想出去嗎?”

“嗯。”小七點頭,“我想回京城了,想長喜長樂,也想王爺了,想登聞樓的紅燒獅子頭,酒香居的醉蟹,還有王府廚子做的佛跳牆”

越說,便越想的厲害。

斐鳶看著她,還是孩子心性。

她天性自由,愛玩愛吃,想要出去很正常。

眼下等著她十五歲了,便授予她虞穀聖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