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不管崔彧多麼的優秀,世家大族的千金,縱然是心儀與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念想。

她們跟皇後所出的嫡公主音華相比,無疑是螢火與日月爭輝。

所有人都知道,崔彧將來便是音華公主的駙馬。

而此時,這崔彧跪在大殿中間,卻說他不願娶音華。

隨著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麵前的桌案被掀翻在地。

碟盞散落一地,叮咚相撞的聲音,讓大殿中所有人心驚膽戰,連忙俯身跪在了地上。

所有的大臣還有侍候的宮女都跪下了,隻有那個站在崔彧位置後麵的綠衣女子還站著。

她望著大殿中的崔彧,眼神迷茫。

這樣的場景,她隻覺得是一場夢一般,全然沒有真實感。

半個時辰前,他在禦花園的合歡樹下,抱著自己時,那樣的用力,仿佛要將她鑲嵌在身體裏一般。

他的氣息是那麼的炙熱,他的允諾是那樣的真摯,他的呼吸是那麼的滾燙。

為什麼這短短的半個時辰,他就變了呢?

眼神變得這樣陰鷙冰冷,話語變得這麼冷漠無情。

皇帝看到了音華,看到了他最疼愛的那個女兒,不顧禮教,穿著宮女的服飾來見她心愛的男子。

卻被他這樣當麵拒婚。

皇帝心頭大怒,看著崔彧時更是怒火朝天。

“來人,將崔彧綁了!”

禁衛軍衝進來,前一刻還是朝中新貴的勇冠侯,下一刻便要成為階下囚。

抗旨不尊,尤其是還是拒婚皇帝的女兒,那是殺頭的重罪。

崔彧是沈學士的得意弟子,他也是看著崔彧跟音華長大的,看著崔彧被綁,陛下大怒,要發落崔彧的時候,沈學士當即站起來求情。

隻是沈學士還未開口,音華便攔在了禁衛軍的前麵,跪在皇帝麵前,哽咽道: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不關崔彧的事,是兒臣不想嫁給他,不關他的事,還請父皇饒恕崔彧抗旨之罪。”

皇帝看著音華,便知道這話她是違心的。

是崔彧不娶她,她卻反過來替他求情。

皇帝也要麵子,現在滿朝文武都看著,讓人知道是崔彧拒婚,倒不如順著音華的意思,是她不願下嫁,所以親事才沒成。

就在皇帝想順著台階下了,畢竟崔彧頗有才幹和軍事才能,皇帝還打算用他,不能真的將他如何。

可是剛要開口的時候,便聽著崔彧聲音清冷微沉,冷漠又無情道:

“陛下,是臣不願,與他人無關。”

他那無情的話語,仿佛連音華替他出頭都格外的嫌棄。

皇帝這下勃然大怒,氣的揮著袖子怒吼:

“來人,將他捆了拉下去!”

音華聽著耳邊崔彧那清冷的聲音,隻覺得脊背被抽走了一般,渾身無力。

她轉頭望著崔彧,他跪的筆直挺拔,目光始終望著通往龍椅的台階,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看她。

他的側顏還是那麼的俊朗,他的眉目還是那麼的堅毅,可是眼前這個人,卻是那麼的陌生。

禁衛軍將崔彧捆了帶了下去,皇帝看著跪坐在大殿中,仿佛癡傻了的女兒,心中一痛。

因為崔彧的拒婚,這個慶功宴無人敢再留下去,都紛紛離席。

皇帝走下去,展開雙臂,將音華抱在懷裏。

“我兒不難過,父皇明日就斬了崔彧,定要與你尋一個人中龍鳳的駙馬。”

她抬頭看著父皇,伸手掐了掐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