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無多少才幹,當初受文昭帝青睞,不過因為黎貴妃的緣故。
如今他打理朝政不過一年,弊端便出來了。
原來程太師把持著朝政,多半的官員都是程太師的人。
在一年前程家傾覆之時,程家一黨也都隨之獲罪。
後來上來的官員良莠不齊,加上二皇子太過倚重下麵的官員,他整日裏喜歡吟風弄月,時常辦一些文會,全國各地凡是有才之士都可赴京參加。
若是有人才華出眾者,二皇子更是引為知己,授以高官厚祿。
隻是文章寫得好,跟做官做得好是兩碼事。
這些個身居高位的才子們,沽名釣譽,自命清高,朝政一派混亂。
上麵亂了,下麵的人便欺上瞞下,做了很多禍害百姓,動搖國本的事情。
加上本就是災年,逼死了很多的老百姓。
百姓流離失所,一時間落草為寇者眾多。
地方官兵以剿匪匪寇為由,要朝廷撥款,擁兵自重,叛亂者眾多。
一時間天下分崩離亂,處處都有揭竿而起的民間勢力。
而南召此時揮軍北上,勢如破竹。
崔彧似乎並不在意這天下誰為主,也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
音華那日醒來時,聽著外間似乎有人說話。
她仔細聽了聽,是二皇兄在跟崔彧說話。
“崔將軍,算孤求求你,你可不能坐視不理,不然楊重淵大軍打過來,孤這京城守不住。”
“西北分了一半的兵力過來,加上京畿大營的兵力,陛下尋一個將軍便可。”
“可是誰能擔此重任?這天下除了你,還有誰能平了這亂世,現在處處都是烽火,孤也不想被臣子們們指著鼻子罵。”
“殿下回去吧,我舊疾複發,上不得戰場了。”
“崔將軍,你總不能看著鄭家皇室被滅吧.”二皇子帶著乞求的語氣說著。
“鄭家皇室傾覆與否,跟我有什麼關係。”崔彧不想繼續交談下去,尤其是提到鄭家皇室四個字的時候,那掩蓋不住的厭惡感,他下了逐客令。
二皇子現在貴為太子,父皇臥病在床,這全天下,也就崔彧一個敢這樣跟他說話。
不過又有什麼辦法,他能有今天,全靠崔彧。
而且如今那些將領們也隻認崔彧的調令,他這個太子委實做的很憋屈。
二皇子走了後,崔彧起身準備回去看音華醒了沒有,轉身時看到她站在屏風旁,崔彧微怔。
“怎麼出來了?”
將她穿著單薄,春日裏還寒氣很重,崔彧將身上的袍子脫下,給她披在肩上。
她抬頭望著他,這個曾經滿腹抱負的少年,年少時的家國天下,憂國憂民的胸襟,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了?
“為什麼?”
崔彧微怔,“什麼?”
“你逼宮奪權,雙手沾滿鮮血,如今成功了,進一步天下都是你的,為什麼現在卻不要了?”
這是她這一年裏,跟他說的最多的話,崔彧口中卻滿是苦澀,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不說,音華也沒有再問,直到大婚前夕,宮人匆匆的尋她,成瓊華公主不好了。
她這一年如行屍走肉一般在這太初殿,也隻有瓊華會隔幾日來尋她,陪她解悶。
她匆匆而去,隻見瓊華躺在床榻上,裙底一片血漬,染滿了被褥。
還在有血湧出,而身邊的太醫戰戰兢兢的跪在一旁。
她一問之下才知道瓊華是服了墮胎藥,藥量太大,胎兒墮下來了,可是卻止不住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