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公主失蹤,還是在鄴城的地界兒,如果人有什麼差池,隻怕整個鄴城的大小官員都要受牽連。

那時他帶著家丁追著一隻兔子,看到一個小女孩從一個農家跑出來,後麵追著幾個大人,那小女孩一邊跑一邊罵:

“再追我,我讓父皇誅你九族!”

崔彧本就是世家公子,能喊父皇的,除了公主,不會有別人。

後麵追的人越來越多,崔彧讓家丁攔著,他抱著那小女孩便跑。

他們畢竟年幼,家丁帶的少了,被那些人追趕著進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樹林子。

那晚上雷雨陣陣,他們躲在小茅屋裏,她縮在她懷裏,那雙濕漉漉如同受驚小鹿一般的眼睛望著他。

“我怕.”

崔彧望著她,隻覺得那雙眼睛黑黝黝的甚是美麗,仿佛能望到他心裏一般。

年幼的他並不知那是什麼,隻知曉哄著她,讓她安心。

“莫怕,我在。”

過了會,又道:“待天亮了,便會有人尋我們回去。”

如今京城的街頭再次遇見,崔彧一眼就認出了那雙眼睛。

他出麵將那幾個紈絝打發了,走過去,看著她披散著頭發,將她的青絲挽起,用他的發簪插入她的發間。

還記得小姑娘清麗明豔,為她挽發時,她瓷白的肌膚距他咫尺之間,如宣紙般脆弱,似乎一碰就破了。

“你給我了,你簪什麼?”

他為她挽好,取腰間一條錦帶,將發束起。

“彧兒,走了。”

是父親喊他。

“喂,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聲音清靈,喊著他。

崔彧一笑,她顯然是已經忘了幼時的事情。

“崔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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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被聖上賜官,他也有幸做了皇子伴讀,幾日後,皇後身邊的宮女召見。

他進了宮,還未到皇後處,便被她攔下,拉著去了禦花園。

待她說明緣由後,崔彧啞然失笑。

“公主,假傳懿旨是重罪。”

她巧笑嫣然,莞爾一笑。

“我母後不追究,父皇不怪罪,誰奈我何?”

春日裏的陽光似乎給她鍍了一層光芒,她眉眼昳麗,那雙眼睛瀲灩如春泉之水,顧盼間,瑩然有光。

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嫡公主,本就身在光芒萬丈的中央。

“不知公主召見崔彧是為何事?”

“上次你救了我,自然是報恩了。”

音華趁他不備,墊腳將他發間的玉簪拔下,將她手中的簪子插上。

嬌小的她,墊腳的瞬間,踉蹌不穩,崔彧輕撫了她的腰一下。

她滣瓣擦著他的臉頰,溫熱的氣息貼著他的,他耳尖微紅,她臉頰紅透。

“這個,送你了。”

說完,小姑娘轉身便跑走了。

晚間,他梳洗過後,將那簪子放在掌心。

雕著木蘭花的紫檀木簪子,尾端刻著一個七。

他對著燭光,抿唇輕笑,別於發間,那花簪陪伴了他許多年。

後來,她央求了皇後,也去了含章殿讀書,跟他同窗。

她的聰明,她的狡黠,總是吸引他目光的存在。

他從不知道,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女子,能如此牽動他的心。

那個春日裏,郊外農莊上互吐心事,少年少女克製的吻,微微的栗顫,那個春雨驚雷的雨夜,他擁著她,身體久久的難以平複。

第二日,他在她醒來之前換了衣服,趁著無人時清洗了。

那是他第一次生出那樣強烈的望欲,想要得到她,擁有她,連夢中也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