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樣。”

小七言罷,並沒有接他手中的碗,而是自己盛了一碗。

崔彧看著一旁侍立的親兵,還有跟隨而來的段成風,稍微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這兒不用伺候了,你們出去吧。”

段成風很懂的離開了營帳,守在外麵。

小七不給崔彧麵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他都見怪不怪了。

崔彧見她低頭吃著,對食物並沒有什麼追求的樣子,心中一痛。

想起她從小便嬌慣著長大,不合口的東西一口不嚐,任他如何哄都不行。

因為她愛吃糖,自己總有隨身帶著一顆糖的習慣。

現在看她這般不挑,崔彧心疼且自責著。

“待回去後,我隨你去虞穀一趟,虞穀的姑姑說不定能治好你這失味之症。”

小七微怔,好一會才道:

“不用。”

此時她的疏遠冷淡,崔彧看到心中滿是悵然。

以前,他在書房處理政務時,她便在旁邊玩些小玩意,天南海北想到什麼跟他說什麼,無拘無束。

回了內院在床榻上時,總是趴在他胸口處叭叭的說著一天的事情,遇到了什麼好玩的,遲到了什麼好吃的,無比親昵。

小七很快用了晚膳後,轉頭看崔彧。

崔彧觸到她目光時便清楚,這是下“逐客令”了。

崔彧起身讓人將東西收了。

雖然知道她不會留自己,但是他依舊待了一會,見小七確實沒有再給他多餘的目光,便咳了一聲說道:

“我就在旁邊。”

見她沒有接話,崔彧步履踟躕,挪到了帳篷邊上,又轉過身來說著:

“這邊晝夜溫差大,你夜間愛踢被子,不如.”

小七目光略顯冷淡的看著他。

“你在期待什麼?期待我留你?”

崔彧掩飾性的幹咳了一聲,“晚上蓋好,我回去了。”

許是白日裏睡多了的緣故,躺在床榻上的小七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躺著格外的難受。

索性坐起身來,出了帳篷去。

看到帳篷外的那個背影時,小七微怔。

此處並無守衛,隻有崔彧一人站在她帳篷外麵。

聽到聲音,崔彧回過身來。

“怎麼出來了?是不是太冷?”

崔彧說著話,已經將肩上的大氅解開,走到她跟前,像以往那般,披在了她的肩頭。

小七想要推開他要給自己披衣服的手,可是那大氅帶著他的溫度以及氣息落在自己肩頭,被包裹住的時候,她竟然沒力氣去推開了。

或許是夜太過安靜。

也或許是此時大漠上的月亮格外的孤單。

她低聲回了句:“睡不著。”

自小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這一世又將她養大,她情緒的變化,崔彧一眼便明了了。

聽著她語氣緩和,崔彧心中微蕩。

“那邊有條河,是北燕和薩珊這邊比較有名的河,夜間很美,過去看看嗎?”

崔彧說完,見小七低著頭不語,他心中有些緊張,拇指指節不自覺的搓著食指。

在他以為等不到她回應的時候,聽著她輕聲嗯了一聲。

那一刻,崔彧激動的手掌握了握,隨後又鬆開,想去拉她的手,又收了回來,握住再鬆開,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放。

“就在那邊,跟我來。”

他指了指河的方向。

他從未在任何人麵前如此不安過,此時看著她的背影,心想著,那點不安全部成了激動。

比他當初得了她身子的時候還要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