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他心裏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兩眼止不住流出淚來,這張手絹,他太熟悉了,這是自己八年前買給妻子溫碧玲的手絹。
記得那還是夏天的一個中午,那時兩人正在熱戀之中,不知道是哪根神經發了,大熱天兩人跑到公園去看荷花,就算是撐著花雨傘,溫碧玲還是香汗滿臉,自己心疼之下,跑到公園門口,買了兩根冰棍,看到旁邊還掛著幾張手絹,就選了一條淡雅的,買了回去。
當時溫碧玲看到他一臉是汗跑回來的情景,還愛憐地說他真傻,不過接過手絹時的那種幸福的感覺,還是讓耿健感到一切都值了。
這張手絹,溫碧玲一直珍藏著,今天怎麼從這個警官手裏遞給了自己?
耿健的心裏開始翻江倒海,自己自從進了這裏麵後,就和妻子隔斷了音訊,也不知道這一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耿健的律師,是劉思宇通過燕京的一個朋友替他請的,當然劉思宇並沒有出麵,而是讓溫碧玲和這個薛大律師聯係的,至於費用什麼的,薛大律師沒有向溫碧玲提起,隻說這事他會盡全力,費用問題讓她先不用擔心。
薛大律師詳細詢問了關於耿健的情況,和溫碧玲分手後,晚上來到了玉城山莊,包間裏隻有劉思宇和他兩人,劉思宇讓服務員送上一桌精致的菜,兩人開了一瓶紅酒,邊喝邊商量。
案子在結束了偵查階段後,就開始進入司法程序,按照規定,這個時候,律師可以去看望被關押的犯罪嫌疑人了,不過家屬卻是不能和犯罪嫌疑人見麵的。
薛大律師提出見耿健的時候,區公安分局不得不同意了,既然其家屬要自己請律師,按照相關規定,公安機關是無權拒絕的,不過蘇勝平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派了自己的親信到場監督。
走進會見室,薛大律師看到有區公安局的警察在場,當時就表示反對,並搬出相關法律法規來,不過陪同的警官態度十分強硬,說這個案子影響極大,以引起了市委領導的高度重視,如果不讓分局的警察陪同,則薛大律師不能會見犯罪嫌疑人。
薛大律師知道,這其實就是一種潛規則,不過該表明的態度,還是要表明,並且隨接提出要看陪同警官的證件,那為首的警官沒有辦法,隻得掏出警官證,薛大律師掏出筆來,把警官證號碼及姓名職務等記錄下來。
這次前來陪同律師會見的,是區公安分局刑警隊長胡學伍,這個案子,就是由他親自偵破的。
看守所的所長龍躍虎看到氣氛不對,走過來笑著對薛大律師說道:“薛律師,我們胡隊長也是職責所在,還望薛律師見諒。”說完,又笑著和胡學伍說了幾句。
龍躍虎是老資格的公安,雖然現在改任看守所所長,但胡學伍並不敢在他麵前很放肆,現在有他這幾句,自然也放緩了語氣。
去帶耿健的公安,一共兩個,其中一個就是上次遞紙包的警官,他走進收押耿健的房間,很嚴肅地對耿健說道:“耿健,你妻子請的律師來了,提出要見你。”
耿健早從這個姓羅的警官那裏知道溫碧玲已給自己請了律師的事,聽到他說這話,自然心領神會。
跟著羅警官來到會見室,這時薛律師已和胡學伍他們停止了較勁,其實薛律師也知道,自己雖然是大律師,可是麵對這些警察,有時也是無能為力的。
不過這次的事不一樣,雖然他和劉書記以前並不認識,但這次引見的人,身份卻十分特殊,就是那樣的人,對這個劉思宇的態度,也是透出幾分尊敬,所以,他心裏的想法,自然也就多起來,所以,在聽了劉書記的介紹後,他對這個案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所以,反對這些警察陪同,隻不過是一種應有的姿態,並不是一定要達到拒絕的目的。
看到耿健跟著兩個一臉嚴肅的警察後麵走進來,薛律師隻是看了一眼,等耿健在一個警察的命令下,在自己的對麵坐下來後,薛律師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耿健,發現其實耿健的長相顯得十分斯文,用一句文質彬彬的詞來形容,那是一點也不過份。
這樣的文弱書生,會是一個殺害女孩的凶手?
薛律師在心裏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