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眾目焦點,也隻在瞬息之間。
不過還好,她有塊人肉盾牌。
意識到整個辦事大廳的人都正瞅向這邊,唐黎仗著自己纖瘦,側身躲在何為的後方,一邊小聲開了口:“就讓你家閣下繼續在那裏吸引大部分火力,你先掩護我出去。”
何·人肉盾牌·為:“……”
他側過頭,同樣小聲提醒:“閣下得知夫人被拘留,著實放心不下,才會扔下公務親自來接人的。”
這個接,未免有些興師動眾。
一級警監、二級警監都堵辦事大廳了。
不知情的群眾進來,還以為這裏在開中年老男人茶話會。
宋柏彥老嗎?
當然老。
比她大了快一輪呢。
男人三十,可不就是豆腐渣。
而且——
宋柏彥是來接她的嗎?根本是來看她笑話的。
隨便換個人來,她都不至於二次社死。
她該慶幸自己出門有帶口罩,剛才跨出審訊室又把口罩戴了回去,鴨舌帽也還在頭上。
既然往大門跑可能被喚住,唐黎幹脆帽簷一壓,原路折返。
——先溜再說。
何為一扭頭,瞧見腳踩風火輪的唐黎:“…………”
想攔,已然來不及。
追上去吧,閣下還在這裏。
最後,收回視線,隻能無措地望向閣下。
市局大樓是沒後門的。
唐黎沒回去審訊室,而是鑽進了廁所。
選一個隔間,進去插上門栓。
何為已經替她拿回了包。
雖然老薑陰險狡詐,唐黎還是選擇隱忍,用手機編輯一條短信發出去。
至於短信內容——
無外乎找借口說自己肚子疼,要在廁所待很久,讓宋柏彥喝完茶先回車上。
實在等不急的話,可以先行回檀宮。
不用管她。
她會打車回去。
然而,這條信息石沉大海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唐黎坐在馬桶蓋上,大馬金刀地,雙手撐著膝蓋,偶爾看一看手機。
二十來分鍾後,她才從掛鉤上取了包,拉開門栓。
一出來,便對上保潔阿姨的斜眼。
對方在外麵等了她一刻鍾。
神色如常地洗過手,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夜已深,過道上也沒什麼人。
她打算出市局再打電話,一轉過拐角,腳步頓住,前方不遠處,佇立在過道窗前的人,不是宋柏彥還有誰?
這一次,宋柏彥身邊已無旁人。
宋柏彥左手臂處,掛了一件墨綠色開衫。
唐黎認出來,正是自己的外套。
恰在這時,一個噴嚏從她口中打出去。
也引得宋柏彥轉了頭。
宋柏彥是站在一盞廊燈旁邊,明明昏黃的光線,落到唐黎眼裏,宛若星辰璀璨。
這一刻宋柏彥的神情,是帶點縱容的親善,倒找不到一點戲謔的痕跡,就那麼駐在原地,隻用兩道目光,就將她看住了。
唐黎沒再落荒而逃。
不緊不慢地,拖著腿過去了。
一走近,針織衫外套就落在她肩頭。
唐黎開門見了山:“你是不是都知道啦?”
“知道什麼?”宋柏彥反問。
“……”
“就是我讓孟述母親辦離婚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