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馬飛熊自己也明白,自己是來來往往老到京城來了,東京汴梁城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地方,知道深淺,“王駕,您說得太對了,依我看,咱們還能走一條路。”“噢,還有哪條路可以走?”“千歲,我探查過,就在這天齊廟西跨院兒的頂南頭兒,那兒還有一座小門兒,通哪兒呢?從那座門兒能直接通往山門外的一座酒樓,從那兒要是能出去的話,應當說進的是酒樓的後廚房。”“哦,好好好,此處不宜久留,咱們就趕緊奔西南角兒。”太行山來的弟兄也忒多了,劉金龍也犯愁,馬飛熊給安排了一下,不少兄弟把隨身帶著的家夥就藏在了廟裏的犄角旮旯裏——有的給塞到大樹洞裏,有的給扔到香火堆裏,還有的幹脆給插到七十二司的神像手裏……害得香客們後來發現了都以為是顯靈了呢!這些位好漢爺各自找地兒等待解禁出廟的時候再溜出去得了,留下來兩三個機靈的,跟著劉金龍、馬飛熊。有馬飛熊給領路,算是夠快的,穿過幾個院門,人是越來越少了,就來到西南角兒的一個僻靜之所。七郎和苗青一看,這是一座印經院,是天齊廟印製經卷的地方,今天日子特別,掌管印經的道總都到山門外去看熱鬧去了,印經院一時無人看管。馬飛熊領著列位又朝前走了兩步,就到在了西南角兒的牆根兒底下,嘿,沒人領著還真找不著,就在緊把角兒這兒,有一棵大槐樹,在這棵大槐樹的後邊兒開了一道小門兒,有大槐樹擋著,不知道的人根本就瞧不見。天齊廟專門從這兒開一道小門兒,這是為了方便從人家酒樓裏點菜給廟裏送。書說至此給您補幾句閑言,道教裏的正一道屬於江西的天師一派,在非齋戒日裏可以葷食飲酒。當然了,在咱們這部書說的這個朝代,主張守戒律的全真教還沒創立呢。這部書裏說的天齊廟,是按照清朝時候北京的東嶽廟給您說的,也是正一教派的一座叢林,因此上飲食也不戒葷腥,廟裏頭要是來了貴客,進齋堂用餐,廟裏的師傅做不出好菜來,還得說去酒樓上點去,就為了來去方便。幾個人湊近一瞧,哎,這道小門兒上還上著鎖呢。
劉金龍搶步當先,伸手去拉這隻鎖頭,按他的意思,我兩膀的膂力過人,就這麼一用力,這鎖頭也就開啦。就在這個時候,就聽眾人身後有人說話了:“七將軍,廢人我王升在此恭候多時了!幾位好朋友且慢動手,待我來給你們打開此門。”眾人一回頭,打這天齊廟的後院兒那頭兒急匆匆拄著拐走過來一位,個兒不矮,身高有九尺,膀闊腰圓,一身的粗布衣衫,鐵青臉,短鋼髯,手裏頭拄著一根拐棍兒,左腳落地有點跛,這人是麵帶微笑。書中暗表,正是方才在擂台之下指點七郎和史文斌的鏢師王三爺。“喲?您是……”“嗬嗬嗬,七將軍,您還記得小賊子潘豹抽出暗器來,擂台下邊可有一人出言提醒您……”“噢……噢,原來是恩兄在此,請受我楊希一拜!”“哎,哎,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七將軍,您是我們大家夥兒的恩人,您把潘豹給劈了,您是給我們報了深仇大恨啦!得了,此處不是講話之所,您快快隨我進酒樓。”說完了話,把身上揣的鑰匙就拿出來了,來到小角門兒前,快插快扭,開了鎖,單手推開了門,回頭一招手,“來吧,幾位朋友,咱們一起到這酒樓之中躲一躲風頭。”大家夥兒挺高興,鄭印趕緊衝大家夥兒一揮手,“得嘞!我把這惹禍的家夥帶到這兒,就算是交代差事了。老七,你得趕緊換身衣服,自己先躲幾天,哥哥我就不陪著你回家了,我還得去照看照看廟門兒外頭去。”又湊近了點兒,輕輕耳語:“你趕緊回家,這個事兒跟你爸爸,還有你媽,你可都不能說……這幾位好朋友咱們就後會有期啦,再會,再會。”劉金龍還客氣呢,“怎麼,王爺您不跟我們一起上酒樓喝一壺啦?”“哈哈,本爵是聖上欽點的監擂官,我是不能夠玩忽職守啊,還得跟這兒好好看著,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得啦!得了,你們趕緊走吧。”說完了一擺手,轉身再返回廟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