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姝笑起來:“大姐放心,交在他身上。”
丹姝說完推了身側的修羽一把,修羽猝不及防就站在了婦人麵前,輕咳了幾聲:“這是自然,醫者父母心,在下定當盡力。”
婦人喜不自勝,領著他們往村子深處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個院子,院子還算寬敞,打理的井井有條,還種了些不知名的野花。
一行五人,其餘人藏在了村子各處等待通知。
修羽先去看了婦人的丈夫,男人雙頰通紅沒有意識,失去了左臂,傷口黑紅發膿一片狼藉,修羽皺了皺眉頭:“這傷口至少已經三日了,你們采的草藥有問題,加快了傷口的腐爛。”
婦人聞言紅了雙眼,險些跪下,被修羽扶住:“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當家的。他幾日前去打獵,被狼咬住撕去了左手,回來之後沒多久就燒起來,我上山找了往日他常用的藥草給他敷上,沒想到竟然找錯了。”
夫人跌坐在地上,呢喃道:“你要是被我給害死了,我就隨你而去。”
麵對正事,修羽斂起往日的嬉皮笑臉,眼下有些慍怒,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我又沒說不救人,即便是閻王要他的命,還要看我給不給呢!”
丹姝扶起婦人:“你先別急,找一瓶酒過來,別擾了大夫治病。”
婦人一抹眼淚,咕嚕一下翻身爬起來:“是我不對,我這就去。”
丹姝起身去了外麵,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古樹村很小,兩三個時辰就可以溜達完,它的背後就是雞冠山,說來奇怪,雞冠山上的人無惡不作,卻沒有碰過古樹村的村民。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兔子不吃窩邊草?
她回去的時候,修羽已經處理完了,男子的傷口被雪白的布條包裹起來,不像之前那般可怖。他掏出一個小瓶,遞給婦人:“他今晚會發熱,每隔一個時辰你就給他喂一粒,其餘時間用酒給他周身擦拭。”
“謝謝大夫——”婦人誠惶誠恐雙手接過瓷瓶,雙眼還有些紅腫。
修羽擦著手和丹姝一起走出來,這才有時間和她算賬:“你自己攬下來的事為什麼要讓我去給人治病!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出診費用嗎,那可是無價,有錢都不一定請得到的。”
丹姝抱著雙臂,踮起腳尖和他平視:“我學的是毒術,懸壺濟世的是你,再說,是你硬要跟著我來的,那就要聽我的。”
物盡其用,就是這個道理!
修羽被她噎住說不出話,翻了個白眼回了自己的屋子,這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丹姝一夜無夢,第二早起來神清氣爽鑽進廚房。婦人雖熬了一夜,可看上去氣色不錯,丹姝笑起來:“大哥的身體怎麼樣了?”
“先前醒了一次,現下又睡過去了,總算是好起來了,還得多謝你們。”婦人用勺子攪拌著火上的粥,“家裏沒什麼好吃的,給你們煮些白粥。”
丹姝擺擺手,笑道:“姐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們還沒謝謝你給我們一個落腳的地方。不過話說,古樹村怎麼沒個大夫,大哥這種情況要是任由傷口發炎化膿,很是危險。”
婦人歎了口氣:“按理說你們是我家那口子的救命恩人,我不該隱瞞,可我知道的實在有限。我是別的村子嫁過來的,隻聽說古樹村的人信奉樹神,私下裏找大夫,那是冒犯神靈的事。”
丹姝聞言蹙著眉頭:“那生病了如何?”
“拜樹神,若是那病不好,就是天賜懲罰,是要獻祭的。”婦人不知想到了什麼,雙肩戰栗,麵上惶恐。
丹姝見狀不再發問,心中卻暗暗記下這件事,打算找個時間再探探。
那男人在黃昏的時候徹底醒過來,叫來妻子對丹姝一行人謝了又謝。
修羽不大適應這種場麵,連連擺手,推攮著丹姝上前。以前他幫人看病,那些人都是非富即貴,治病之後隻要給足診金就好,他從未覺得有什麼奇怪。
今日看著這一對夫婦眼中濃濃的赤誠和感激,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可心中卻冒出絲絲縷縷暖暖的情感,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丹姝並沒有注意到修羽的不同,上前蹲下身體,和男子平視:“大哥不必言謝,我們借助貴舍,多有叨擾,能夠幫到你們我們心中也高興。”
男子的臉上還有些發白,仍是笑了笑:“家裏麵簡陋,隻要不嫌棄,想要住多久都行,隻是……”
他看了看妻子的神色,在女子的鼓勵下開口:“商隊中的這位大夫,這一久盡量少在村子裏露麵。至於原因,恕我們不方便說。”
在對方真誠的目光下,丹姝點頭應下。修羽不做聲,看了一眼丹姝之後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