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看著呆愣的南大夫,有些許自責,像南大夫這樣的高人,自己不該拿這些凡塵俗世擾她的。
“是我思慮不周,還請南大夫不要見怪。”
丹姝吞咽著口水,不可置信道:“你確定說的是錦衣衛指揮使冷憶寒,和鬧春閣的丹姝姑娘?”
許大夫嚇得往後躡了半步,小聲道:“這京城之中難不成有第二個指揮使和丹姝姑娘?”
丹姝放下手中東西撒開腿朝著鬧春閣就往外跑,站在原地的許大夫一頭霧水。
難道南大夫喜歡鬧春閣的丹姝姑娘?畢竟喜歡指揮使的可能微乎其微。
丹姝忘了自己有輕功的事,一路狂奔到鬧春閣,被人以女子不得入花樓的名頭給擋了下來,她的腦子才清醒些,換了衣衫翻牆進了鬧春閣。
她徑直去清娘的房間,清娘正在看眼前白花花的銀子,門被踹開的時候嚇一跳,回頭看見丹姝,笑著把人拉過來。
“丹姝,你可真是我的搖錢樹。”
丹姝看她的神情,愈發肯定心中的猜測,直言道:“外麵關於我的謠言是不是清姐放出去的?”
那日冷憶寒找她,真正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隻有清娘。
木清的笑意凝固在臉上,眼神躲閃:“丹姝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哪敢造指揮使大人的謠言。”
“我並沒有說謠言和冷憶寒有關係,清姐何必急著辯解。”丹姝變了神色,唇角緊繃,冷眼看向清娘,渾身上下的威壓讓人喘不上氣。
木清好像回到了她彈奏《十麵埋伏》那天,明明是個嬌嬌弱弱的女嬌娥,可清娘看著這樣的丹姝,心裏瘮得慌。
“流言蜚語的,不過是用來吸引眼球的噱頭,我也有所耳聞,不過是覺著不足為懼,這才沒有理會,也沒有告知你。”
丹姝最初是敬佩清娘以罪臣之女充妓,自己卻以一己之力買下花樓並做得風生水起這份風骨,如今看她這番不擇手段的模樣,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哽住,難受得緊。
“暫且先不論謠言因何而起,我今日醜話說在前麵,清姐是個商人,商人逐利天經地義,可不要為了眼前的利益舍了前途。冷憶寒是什麼樣的人,京城之人心知肚明,我不過是僥幸在他手下討得一條性命,若想攀附他賺取利益獲得好處,建安侯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著還要在鬧春閣一段時間,丹姝軟了語氣:“清姐想要賺錢,和我說就是,不過是每月多幾場演出罷了,何必鋌而走險賭上鬧春樓和一眾姑娘的身家性命。”
木清不語,隻是抬眸看向丹姝,許久之後擺擺手:“你說的有道理,我會派人出去澄清謠言,無論是誰傳的,我查出來定嚴懲不貸。”
丹姝聽她信誓旦旦,偏不承認她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心中的排斥更甚。
“那勞煩清姐,我先下去了。”
上一次冷憶寒這樣長時間離京,大概一月就會回來,眼看著如今也快到一月之期,她總是覺得心中不安。
她回到房間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一月以來的所作所為,的的確確沒有紕漏的地方。
丹姝對著銅鏡,看向裏麵麵容姣好的女子,喃喃道:“別擔心,你一定可以的。”
冷憶寒是踏著月色來的,若說他有什麼喜歡的,莫過於皎月和夜色。
白日裏鬼披著人皮在人間肆意行惡,外表看著光鮮亮麗,內裏卻是蛆蟲無數肮髒透頂。有了夜色的掩蓋,真正的鬼就可以橫行,撕開這肮髒的人間。
他從天山而來,奔波數日,到了京城卻又突然不想再走,找了家酒樓叫來一罐冷酒就著罐子灌了一口。
他皺著眉頭,酒罐扔在一旁,滿臉的嫌棄:“什麼鬼東西!”
動靜不小引得不少人側目,許是因為他並沒有穿活閻王標誌性的紅衣衫和飛魚服,倒是沒人認出來。
說書人在站台上滔滔不絕,唾沫星子往外炸開。
“要說這丹姝姑娘,也是一絕。及笄之日一曲《十麵埋伏》威震八方,打響了這花魁的名頭,有人不服二探鬧春閣,在看見丹姝姑娘之後驚為天人,從此天天往鬧春閣跑。”
到這,說書人壓低聲音,帶著些許蠱惑的味道:“可偏偏沒人敢招惹丹姝姑娘。”
“畢竟一曲《十麵埋伏》彈奏出馬革裹屍萬死不辭的韻味,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下麵有人起哄:“這都說過一遍了,怎麼還說。”
“這位小兄弟莫急,今日說的還是這丹姝姑娘,我不得和你們一起先回憶回憶。那下麵就來說說最近關於這丹姝姑娘的傳言。”
冷憶寒本是怏怏地斜躺著,此時挪了一下身子,精神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