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打在丹姝的腦海,她猛然回神,臉頰染上緋紅,唯唯諾諾垂頭站在一側,不敢抬頭。
冷憶寒輕笑了一聲:“看來在鬧春閣沒偷腥,倒是聽話。”
丹姝的耳根逐漸發燙,她抱著懷中的衣衫,手指不禁捏緊:“今晚鬧春閣還有事,我暫且先回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往外跑。
冷憶寒盯著恨不得長出四隻腳的丫頭,笑意越來越深:“還真是有賊心沒賊膽。”
丹姝一路跑到鬧春閣,進了房間關上門靠在門框上大口喘著氣,一隻手按在胸口,感受自己急速劇烈的心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尤其明顯。
她這是怎麼了,已經過了及笄的年紀,不似那些懷春的少女,偏偏今日讓冷憶寒看到自己的窘樣,臊得慌又有些不知什麼情感在胸中流淌。
待到氣息慢慢平穩下來,她才發現,懷中還抱著冷憶寒的衣衫。仿佛燙手山芋一般,丹姝一把扔在了床上,過了好一會兒又自暴自棄地撿起來。
“罷了,就當是為我砸栗子糕賠禮道歉。”
她是在晚間洗的衣衫,按理說不會有人注意到,咳咳今兒偏偏趕巧了,瓜子臉姑娘今日睡得晚,正巧要進屋的時候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從麵前掠過,她就留了個心眼跟上去,就看到丹姝一臉的懷春樣正在洗一套男子的裏衣。
瓜子臉心中一邊唾棄一邊竊喜,倒沒有立即上前,隻是往木清那邊走了一趟。
翌日,丹姝起得晚了些,前一日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睡不沉,今日腦袋昏昏沉沉的。因此,木清帶著人闖進來的時候,她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
“清姐,這是怎麼了?”她很少見木清的臉色這般難看。
木清還未開口,她身後的瓜子臉幸災樂禍道:“丹姝妹妹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和我們開玩笑,心性著實厲害。隻是這氣色,看著不大好呀!”
說完裝出一副關心人的模樣,湊近要去看丹姝的臉。
丹姝下意識往後靠。
瓜子臉近看才發現,丹姝的皮膚光滑細膩,說句膚如凝脂也隻是實事求是,如今添了個淡淡的黑眼圈,素樸白衣著身,竟然有一股楚楚可憐的味道。心口的氣出不出來,瓜子臉恨恨地退到木清的身後。
木清也是風裏來雨裏去多少年的人了,雖臉色不甚好看,也給丹姝留了兩分顏麵。
“丹姝,你如今稱得上是我鬧春閣的台柱子,有些事希望你不要瞞著我。”
這兩人一唱一和,相聲一般倒是將丹姝繞暈了。
丹姝仔仔細細回想了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並未發現有何不妥,一頭霧水看向木清:“清姐,許是丹姝愚鈍,聽不懂你的弦外之音,有何事不如直言。”
“好,既如此,我也直話直說。你是否與人私相授受?”木清說完死死盯著丹姝的眼眸,想要從中看出什麼。
丹姝看了一眼瓜子臉,再看木清,也回過味來:“可是有人和清姐說了什麼?”
木清觀她神色穩如泰山,心中的猜測更加篤定,這丫頭恐怕是外麵有人了!
“你且回答我問題。”
“丹姝早早就說過,隻做清倌,若是當真傾心於一人,自當贖身清清白白坦坦蕩蕩嫁與他,清姐如今的話又是何意?”
她坦蕩的模樣讓木清有所動搖,她的語氣軟了些:“那你為何洗男子衣衫?”
丹姝腦中仿佛陽光照進深穀,迷霧突然散去,原來是看見她昨晚洗冷憶寒衣衫,難怪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來勢洶洶。
不過,和冷憶寒沾邊,這件事變得好做多了!
瓜子臉雖搞不出來什麼大動作大陰謀,可這一次接著一次的窺探和小算計,終究是讓人心裏膈應得慌,那就趁這一次解決了的好。
丹姝起身從屏風後取來那件雪白的裏衣放在桌上。
“清姐說的可是這個?”
木清躬身去看,雙手伸過去想要取那件衣衫。
丹姝瞥了一眼她的動作,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清姐還是看清楚這是誰的東西,再決定要不要碰上一碰。”
木清手上的動作一頓,一時間辨不清丹姝的神色,不敢再上手去碰。可她一個老江湖,如今被一個小姑娘唬住,臉麵上著實過不去,神色不大好看。
瓜子臉見清姐不再發難,心中不甘,尖聲道:“不就是找了個奸、夫,有什麼了不起,竟然敢用他的名頭來嚇唬清姐,你當清姐這麼多年是吃素的。”
她以為此話一出,木清定然有所動作,沒想到木清回頭瞪了她一大眼。
丹姝在一旁冷眼看著兩位唱雙簧,倒是有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