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悅驚訝道:“這倒不是很難,但若是正常百姓中與患病的相熟,不願分隔,這當如何?”
白江本來想狠下心說將這些人強製隔離,要不就趕出去時,看到那些百信失神的眼睛,那些小孩子還沒有白江大,白江實在開不了口。
白江隻得歎了口氣,說道:“請仲豫兄多多受累,向這些災民宣傳疫情的可怕之處,若是還是有人不願分隔開來,將這些不願分隔的百姓單獨分在一處,注意觀察他們。”
荀悅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好在地方夠大,能讓百姓都住下。”
“另外,還請仲豫兄多燒些熱水,讓這些百姓洗洗身子,我之前在一本醫術上看到過,這病會跟著人身上,洗洗總歸能好些。”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也好,不是什麼稀缺物資,我讓下麵的人去河裏多挑幾桶。還有什麼嗎?”
白江哪裏知道什麼醫藥知識,不過就是把這些災民衛生提高上去,減少病毒接觸罷了。想了想說道:“縣令大人那邊怎麼說?”
荀悅搖了搖頭,說道:“這幾天並沒有出來,還在自家宅子裏,家叔曾親自拜訪過,可惜並沒有什麼效果。”
白江奇怪道:“以荀先生的聲望,也不足以讓他一個潁陰縣令做點實事?”
荀悅苦笑道:“這次去的是我七叔,敬慈先生,我這叔叔早年間也隻是擔任過一任縣令而已。我六叔這幾天因為家裏的事情自己都忙的不可開交,自然不會管這事的。”
白江沉默,官府都不願意出麵,那麼百姓對於像荀家、陳家這樣的家族施舍還是存在不穩定的因素在,難以讓百姓真正放心,統一調度。
白江說道:“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和昭時也來幫忙。”
荀悅很開心:“這樣就麻煩子溪和昭時了。”
三人各自行動,白江親自記錄每個百姓的姓名身份,荀悅去指揮仆人們挑水,分隔百姓,花邵辰維持秩序,進度倒也不慢。
半個時辰之後,白江記錄完成,總共記錄在冊九十二人,其中有男丁六十七人。
這些百姓倒也沒怎麼鬧騰,可能現在都沒什麼力氣,剛剛從雪地裏過來。白江也暗自祈禱這次事情能順順利利的,別出了什麼岔子。
忙完這些之後,白江又將姓名身份摘抄了一遍,留了一份在荀悅處,自己則帶著另一份和花邵辰回去。
白江看向馬車車外,這時候路邊上的積雪已經完全化開,但是好多茅草房子和一些木頭房子已經變成廢墟。
白江並沒有向荀悅詢問這些百姓接下來的去處。官府不出麵,哪怕是荀悅,現在都沒有資格帶領這些百姓重建家園,這裏麵的錢財、物料不可能是荀家、陳家來出。
回到住處,白江攤開一張信紙,拿出筆墨,沉吟了半天,還是先寫給了蔡文姬。
在信中,白江自然先是訴說了相思之苦,接著聊到了這次的雪災,陳留郡雖然與潁川靠的不近,但也不遠。
詢問了下陳留有沒有雪災,同時說道潁川太守司馬儁因病掛印而去,現在潁川群龍無首,希望蔡邕能夠托關係將潁川的雪災搞定。
白江把信寫好之後,小心翼翼的把信紙上的墨汁吹幹。在輕輕一折,放進信封裏,擺在一旁。隨後重新坐下,再次攤開一張信紙,這一次是寫給盧植的。
相較於蔡邕遠離朝堂近十年,盧植在朝中還是有些朋友在的。白江為潁川的雪災也是愁掉了幾縷頭發。
寫給盧植的信花了白江不少時間,之前也有過幾次書信往來,隻不過這次是因為潁川雪災,所以比之前在用詞上正式的多。
白江把兩封信確認再三,將信交給花邵辰,花邵辰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從白江的房間裏出去。
白江癱坐在床上,自言自語的說道:“好日子要結束咯,張仲景啊,你到底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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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巨鹿郡,巨鹿縣。
一處比較完整的道觀裏,張角正坐在大堂的一側,坐在他旁邊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分別是張寶和馬元義。
張角開口說道:“此次去洛陽,一切都順利麼?”
張寶皺了皺眉頭,說道:“兄長,這次去洛陽,兵器倒是都買到了,宮裏麵也安排了些後手。隻不過,我又遇到了上次那個讓我看不透的小鬼。”
張角眼睛微眯,說道:“那這次有沒有看出來什麼,他發現什麼了嗎?”
張寶搖了搖頭:“愚弟依舊沒有看透這個小鬼,而且他身邊的另一個小鬼給我的感覺也很壓抑,當時就算禇燕在我身邊,我都沒有一定安全的把握。至於有沒有看出來我們的計劃。我覺得他應該看出來什麼,但不確定,而且他現在也隻是一介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