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寶輕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梁實在是沒有忍住,少見的落下淚來。
張寶靜靜的看著張梁,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眼神中隻是不舍。好一會兒,張梁才收拾好心情。
張寶笑著說道:“好了,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我死以後,若是事不可為,你便帶著《太平清領道》前去尋找王芬,相信大哥不會騙我們的。”
張梁點點頭,抹了一把臉,說道:“二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將《太平清領道》帶給王芬的。”
張寶點點頭:“王文祖乃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八廚’之一,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人會和我們黃巾道有關係。”
張寶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如果能直接找到於道長,也沒有必要去王文祖那寄人籬下,隻是過去幾個月,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張梁說道:“二哥放心,我會一直找下去,絕不會辜負了大哥的一番心血。”
張寶回到座位上,微笑著說道:“好了,你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張梁見張寶掩飾不住的疲倦,隻能無奈的退下,但是心中的不安還是不能退去,於是找來廖化,讓他在張寶的門外候著,就怕張寶發生什麼一樣。
雖說已經過了中秋佳節,今夜的月亮還是非常圓的,想來,今日已經九月十六了啊。張寶獨自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夜深,燭火搖曳不定,張寶隻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突然間感到一陣氣短,猛烈的咳嗽起來,將門外的廖化嚇了一跳。
廖化來到屋中,隻見張寶的衣服上和周圍的地上都是血,已經有些黑褐色的鮮血!廖化連忙將張寶扶起身來,隨後讓幾個黃巾力士去將眾人找來。
最先到的還是張梁,他跌跌撞撞的撞進房中,此時張寶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他連滾帶爬的來到張寶身邊。
隨後一盞茶的功夫,所有黃巾軍將領全部集中到了張寶的住處,張寶睜開眼睛見到眾人都到之後,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張梁,張梁將張寶扶到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張寶說道:“諸位,我身體是不行了,我死以後,諸位當輔佐我弟,若是到了冬天,朝廷的軍隊還是沒有退去,你們便突圍出去,自尋出路吧。”
張梁雙手顫抖,嘶啞著說道:“二哥,我去找大夫吧,我相信一定可以救好你的。”
在張寶周圍的黃巾軍將領都有些震驚,在此之前,張寶還好好的,怎麼就病成這個樣子了呢?這個樣子,感覺就像是大病了一個月一樣,鬢邊的頭發都有些發白,眾人這才悚然發現張寶消瘦了好多,少說有四十來斤!
張寶嗬斥道:“說什麼傻話,今後黃巾教就交給你了,切記為兄所說,莫要忘了!”
張梁這才有些悲傷的點了點頭,杜遠上前說道:“地公將軍放心,我等一定會好好輔佐三將軍,將朝廷軍隊擊退的。”
這時候反應過來的眾人紛紛上前說道:“大帥放心,我們一定會將朝廷的軍隊擊退,將黃巾道的教義傳遍全國的。”
張寶擺了擺手:“諸位有心了,自大哥去後不過一個多月,沒想到我也身染重病,這段時間我也有所感悟,事不可為的時候,也無須強求,三弟,切記團結一致,方有戰勝朝廷的可能。”
張梁說道:“二哥放心吧,我一定記著。”
張寶點點頭,眼神飄向窗外,手漸漸失去力氣,最終垂在了一邊,小幅度的晃了晃,最終停下。
“二哥!”“地公將軍!”眾人盡皆失聲痛哭起來。
床空委清塵,室虛來悲風。黃巾起義軍的建立者之一,黃巾軍的第二任領袖,地公將軍張寶於中平元年九月十六夜去世!
眾人哭聲漸些,擺在眾人麵前的第一個難題,就是張寶安葬的問題。之前張角去世,朝廷的軍隊並沒有在城外,所以得以安葬。
但是現在,城外就是十幾萬朝廷的軍隊,想要出城安葬,那就與送死無異。
這句話大家心裏都清楚,但是誰來說,眾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敢上前說這句話。
最終,張梁紅著眼睛說道:“二哥今日去世,封鎖全城,不可聲張。管亥,你選擇一處空地,先行葬於城中,等擊退朝廷人馬之後,再風光下葬。”
眾人見張梁沒有強製要求葬在城外,不由的都鬆了一口氣,管亥答應一聲,便先行出去尋找地方去了。
張梁收拾了一下心情,對著眾人說道:“家兄亡故,雖然不能風光下葬,但是其他的可不能少了,具體如何操辦,就交給杜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