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當即應下,張梁隨後說道:“明天一早,你得給我一個章程出來,不可以拖得太久。”
杜遠立刻保證:“大帥放心,我明天一早,必然會拿出來!”
張梁點了點頭,緩緩的將張寶的屍體抱起來,輕輕的放在墊子上,說道:“今天的事就到這裏吧,我有些累了,想陪一會兒我哥,你們都先出去吧。”
眾將見此,便拱了拱手,皆從張寶的屋中退了出去。
眾人離開之後,互相看了看,仿佛都能夠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迷茫和無奈,當真是黃巾軍的多事之秋啊。
黃巾軍的兩任領袖先後不到兩個月,盡皆亡故,當真是天要亡我黃巾道麼?
眾人互相告辭,帶著各種各樣的想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張寶房間內,張寶正安詳的躺在地上的棉墊之上,屋中八盞燭火在風中搖曳,張梁則拿著一塊沾了水的毛巾,給張寶擦拭著身體。
隻是張梁的眼神空洞,麵無表情,仿佛是個機器人一樣,彎腰、起身,彎腰、起身,就這樣陷入循環之中。
廣宗縣內一片悲涼,廣宗縣外則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色。
皇甫嵩等人並不清楚廣宗縣內一天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正在舉辦一場蹴鞠比賽。
事情的起因乃是袁紹覺得軍中打仗過於無趣,已經有士兵產生了厭戰的情緒,為了能夠緩解大家的神經,便采納了白江的建議,從而有了這場蹴鞠比賽。
蹴鞠比賽由來已經,場地弄起來也不複雜,不過半天的時間,便將這些全部搞定了。
蹴鞠的隊伍一共三支,正好對應著皇甫嵩、袁紹和曹操三人。
這三人自然不會親自下場去踢蹴鞠,邊分別找了一個代表,分別是傅燮代表皇甫嵩,高幹代表袁紹,曹仁代表曹操。
或許真的是打了太久的仗,大家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好好玩一下,眾人都表現的異常積極。
蹴鞠比賽並不複雜,作為提議的白江則成為了裁判,最終獲勝的還是傅燮所帶的隊伍,畢竟整體素質差不多。
一天比賽下來,眾將士都放鬆了些,連袁紹臉上都有了笑容,看來之前黃巾軍殺俘的事情已經過去。
皇甫嵩也很高興,將士們士氣高昂,接下來作戰自然就會輕鬆很多。曹操和袁紹雖然沒有贏得比賽,不過看了幾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也是心情舒暢很多。
回到大營之後的曹操,臉色喜悅,拉著白江說道:“子溪啊,之前我一直以為帶兵打仗相當容易,現在看來,我還是粗淺了啊。”
白江笑了笑,說道:“不過是些簡單的心理建設,士兵長時間呆在前線,哪怕是鐵人也會出問題的,我不過是將他們找了一個可以抒發自己感情的宣泄口罷了。”
曹操不由的點了點頭:“子溪不愧是大才,這些操之前竟然都不知道,還是子溪明了,看來這以後啊,少不得子溪你操心了。”
白江心中苦笑一聲,不過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說道:“曹公放心便是,治軍以法而嚴明,但是一味法製則不近人,當輔以人治,從而既能軍紀嚴明,也可作戰英勇。”
曹操眼前一亮:“好一個依法治軍,人治相輔,當真是大妙啊,操今日可是受教了啊。”
白江謙虛道:“曹公謙虛了,江不過是借鑒古今智慧,拾人牙慧罷了。”
。
廣宗縣外,朝廷的人馬剛剛舉辦比賽結束,而廣宗縣內,則是一片死氣沉沉。
九月十七日,距離張寶去世的第六個時辰,杜遠等一眾黃巾軍選擇了一處位於廣宗縣西南角的空地,挖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兩米深大坑。
當天中午,眾人隨著張梁對著張寶的屍體進行最後的告別。隨後,張梁、杜遠、管亥、徐和、廖化等八人親自抬著張寶的棺材來到下葬的地方。
眾多老一輩的黃巾軍都麵帶痛苦之色。如果說張角是黃巾軍唯一的精神支柱以及最高領袖,那麼張寶則是一直與眾人相處在一起的看得見的實際領袖。
這些黃巾軍力士對於張寶的感情還是更深些的,若不是因為有命令禁止,哭喊聲絕對會驚動城外的朝廷軍隊!
張梁站在棺材旁邊,杜遠和廖化一鍬接一鍬的將土填在棺材上,棺材一點一滴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
秋風蕭瑟,眾人心中難掩悲涼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