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感受到張梁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中暗叫一聲苦,也不敢耽擱,連忙去找管亥徐和二人。好在兩人都在城牆上尚未走遠,
三人來到張梁住處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院子裏的樹木有刀砍過的痕跡,幾個下人正在打掃房間,幾件青銅器被隨意的丟在一邊,很顯然是張梁的傑作。
三人各懷心思,來到張梁的書房,此時張梁披頭散發,一臉頹廢的坐在位置之上。看到三人來了之後,目光在三人臉上一一瞟過。
最終冷哼一聲:“朝廷的人馬都走了?”管亥如實回答,張梁不置可否,隨後說道:“廖化這家夥帶著人跑了,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徐和低著腦袋,額頭上都已經開始冒汗了,對於張梁的問話,早就開始有些恍惚起來,杜遠上前開口說道:“大帥,我們現在最主要的目標是城外的朝廷軍隊,隻有將他們擊退之後,我們才能去找廖化他們。”
張梁用手指敲擊著桌麵,說道:“朝廷的軍隊?哼,那你們倒是說說怎麼才能擊退朝廷的軍隊呢?”
杜遠被張梁嗆住了,一時間沒有好的說辭,管亥想了想,說道:“大帥,隻要我們死守廣宗縣,那麼到了冬天,朝廷自然……”
管亥還沒有說完,就被張梁粗暴的打斷:“冬天冬天,又是冬天,難道你們隻知道冬天嗎!到了冬天,朝廷的軍隊沒有退走怎麼辦?防守防守,廖化已經跑了,怎麼,你們也要在防守的時候逃跑嗎?”
三人噤若寒蟬,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來此時張梁的怒火。
張梁發了一通火之後,見三人低著腦袋不說話,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怎麼都不說話了,難道被我說中了嘛,你們三個是不是早就想砍了老子的腦袋,去外麵邀功領賞啊!”
“噗通。”三人聽到張梁如此誅心之言,嚇得立馬跪在地上,管亥說道:“大帥,我等絕無此意,我等一定會死守廣宗縣,絕不會讓朝廷的人踏進廣宗縣半步。”
杜遠徐和在一旁連聲附和,徐和麵無人色,差點就交代自己私藏竹簡的事情。
張梁冷哼一聲,這時候杜遠壯著膽子說道:“大帥,事有蹊蹺啊。”
張梁抬頭盯著杜遠:“蹊蹺,什麼蹊蹺?”
杜遠說道:“地公將軍屍體完好,那說明廖化並沒有用地公將軍的人頭去朝廷那邊尋求富貴,那今日城下的那人便說的不是真話,既然如此,廖化怎麼會不見了呢。”
張梁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會,沒有想到什麼,最終冷哼一聲:“他廖化不見了是事實,從他屋子裏翻出竹簡也是事實,我哥屍骨尚全,也不能說明什麼,日後遇到廖化,一定饒不了他!”
說道這裏,張梁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今天被朝廷的人打斷,現在就給我全城搜索,凡是敢有私藏的,一律定斬不赦!”
三人連忙應下,正要出去搜索,徐和也準備去銷毀證據,結果這個時候,張梁又說道:“對了,你們搜完後,明天,不,就今天晚上,來我屋中,我有要事!”
三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張梁到底葫蘆裏在賣什麼藥,不過能夠離開張梁這個易燃的炸彈,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三人離開張梁的居所,都有些心不在焉,對於張梁的任務,三人也都沒有心思去認真完成,簡單劃分了區域之後,三人便分頭行動起來。
分開後的徐和暗自鬆了一口氣,將手下的人打發出去後,趕緊回到家中,將藏在茅廁的竹簡拿出來燒毀。
管亥分開之後,一直皺著眉頭,之前杜遠提出的問題,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廖化帶著兩萬多人離開,沒有破壞張寶的屍體,那隻能是趁機逃跑了。
是對黃巾軍已經失去了信心麼,管亥心中嘀咕著,眼見著大船撞上冰山,沒有人是傻子,誰都會趨利避害,他管亥也不例外。
看來是時候留條退路了呢,在張角張寶連續死亡之後,管亥的心裏也悄然發生著變化。
三人中的最後一個,杜遠,其實也已經萌生了退意,剛剛張梁的話還在耳邊,“廖化已經跑了,怎麼,你們也要在防守的時候逃跑嗎?”
就像一個魔音一樣,在杜遠耳邊久久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