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看著最先拋出靈石之人,有人小聲嘀咕道:“莫不是這兩個家夥串通好了,成心坑我等?”
更有甚者,竟將那與陳老鬼相戰的少年,也算入其中,猜測是哪個恬不知恥的老怪物,易容扮嫩。
對此,焚海上人與那個財大氣粗臉皮厚的家夥,俱是渾然未覺,前者抬手凝出一麵小小的火鏡,送到後者麵前。
那人嘿嘿一笑,將臉湊得幾乎貼在鏡麵上,管他看得清看不清,那幫家夥們抓耳撓腮的模樣,可是也極為賞心悅目。
最終,一位還算有些身家的金丹修士乖乖交了靈石,嗤笑道:“這虧心錢也就你焚海好意思掙!”
焚海上人不樂意了,於是手上勁道“不留神”大了些,搓出一麵小上許多的火鏡。
他衝著那人咧嘴笑道:“什麼虧心錢,老夫賺的可是辛苦錢,你當那陳老鬼的禁製是白設的?”
“再者說了,像我們這種久居海城的,哪個不是窮光蛋,你則是沒這份本事,不然你小子心比老夫還黑。”
焚海上人大袖一甩,在空中聚出一塊龐大火幕,粲然笑道:“也罷,今日老夫大方一會,給諸位打個折,每人兩顆靈石,夠厚道了吧?可別再昧著良心罵娘了。”
許多囊中羞澀的金丹修士皆是遙遙抱拳,不多廢話,齊齊看向那塊大幕。
那位當了第一個吃螃蟹者的人,此刻臉色好像吃了屎一般難看,嘴巴張了張,沒好意思去討回那八顆靈石。
焚海上人輕輕哼了一聲,定眼瞧著院中光景。
陳家姐妹與靈韻站在門外。
陳沛兒看了眼靈韻,有些惴惴不安,小聲問道:“咱們不用出靈石?”
靈韻皺眉,才發覺不知何時,他竟已經將那位讓自己吞下一顆火丹的老人,劃分到了一起。
心中的畏懼雖然絲毫未減,但在內心深處,他並不覺得這位威壓浩蕩的斬龍人,會對自己真正下殺手。
想到這些,這頭蛟龍心中不由生出幾分不悅,或者說是別扭。
借著火丹察覺到他心緒,焚海上人低下頭,心聲說道:“隻是看那小子的麵子,你別想多,日後你若為非作歹,老夫的刀絕不會比殺別人鈍。”
陳靜明顯察覺到這位老前輩的目光,對焚海上人也有所耳聞,是與自家老祖同級別的修士,甚至由於某些原因,地位略高出一線。
正猶豫是否要乖乖交出靈石,哪怕多給些都無妨,隻求不要給這等人物盯上。
焚海上人將目光落在二女身上,淡然說道:“算了,怎麼說裏頭那兩位都是你們的長輩,再收錢就真不厚道了。”
說完,他收回目光。
院中,陳聖半握著劍,笑吟吟看著那位喘著粗氣的老人,“陳老鬼,你的圓滿境界是紙糊的不成,這般不濟事。”
此刻院落禁製被眾人先後入侵,又給焚海上人以粗暴手段裂開一道口子,陳聖自然聽了不少怪話,此刻用來搖曳此人心神最好。
陳老鬼猛然挺直身子,呼出一口濁氣,好似做了極為重要的決定,赤紅著雙眸,厲喝道:“小子,老夫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天才,能在這個年紀到如此境界,千百年來少有。”
陳聖神色淡漠,手掌壓在劍柄上,說道:“不如我替前輩說了,今日我來闖你陳老鬼的府邸,將會是今生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因為你會毫不留情的摧毀我引以為傲的天資。”
他仗劍在手,笑問道:“是也不是?”
陳老鬼雙眸微凝,若是這個晚輩沒有說出這一番話,今日的結果並不會很慘烈,最多被打爛大半氣府金丹,丟出府外。
可能夠說出這般話語的年輕人,絕不可能是那行事單憑一腔熱血之人,這類心思深重的少年天才,
最該死!
收回一縷分神,陳老鬼驀然抬頭,點指禁製中央,一柄龍頭長刀轟然落下。
“這是老夫精心鍛造的斬龍器,原本想著將你那頭賤種煉化成為器靈,如今看來,倒是有了更合適的人選。”他死死盯著陳聖,毫不掩飾心底的殺意。
陳聖怡然不懼,抬手刺出一劍,劍式不快,也沒有灌注多少鋒銳的殺人意。
劍落,陳老鬼臉色大變,那處封禁龍魂的密地,竟然被刺破了一條縫隙。
龍閑神魂逃脫而出,已經保持不住人形,化出一頭墨黑小龍,懸停在陳聖麵前。
幾乎同時,院外觀戰的所有修士,皆是臉色難看。
海城是什麼地方,竟然被人帶進來一頭龍族,哪怕是龍魂,也極受忌諱。
焚海上人喟然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你小子是不把天捅破不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