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九成冷冷瞥了他一眼,啐了口唾沫,惡狠狠道:“離老子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劉金丹氣極反笑,像凡人打架前一般挽起袖子,罵道:“也不用勞煩盧管事了,老子今天就活活打死你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一袋子如此珍貴非常的寶物,你小子竟然瞧不上,還他娘的擺出這副鄙夷姿態。
花費了極大工夫,才從所存不多的師門長輩手中接過此物,劉金丹心中無比珍視,若不是念在與劉九成的交情,劉金丹就拿著寶貝獨自去贖命了。
因此,在劉金丹眼中,如今的劉九成罪莫大焉,遠勝過任何一位大妖邪修。
掩日峰頂上,在小樓內忐忑不安許久的何道人,最終扛不住心火煎熬,打開門走出。
“二位劉大爺怎麼好像要打起來了?”道人好奇問道,兩位金丹修士毫不收斂的對峙,即便是遠遠看著,就讓這個尚在築基摸爬滾打的青年心悸不已。
一旁觀望多時的陰世笑容燦爛,道:“放心,這兩個家夥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打不起來的。”
何道人疑惑不解:“為啥?”
陰世意味深長的看了李衡身後那道屋門一眼,帶著幾分調笑道:“此處可是掩日峰山頭,你覺得那位摳摳搜搜的大管事,能放任兩個家夥打壞了自家地盤?”
道人疑惑更深,“就不能出去打?”
黑袍少年攏了攏衣袍,白了他一眼,心說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最終還是耐心解釋道:“掩日峰外頭可就是人家地盤了,你是覺得陳劍仙的劍氣不夠長,還是覺得元嬰修士的拳頭不夠重?”
他突然朗笑一聲,“兩個姓劉的沒人扛得住。”
道人神容收斂,小心翼翼道:“那咋辦?”
意思是,總不能任由這兩人就那麼站著吧,瞧著怪不是滋味的。
落日峰一個小院內,羅魁現下心情就頗為不佳,透過陳皓留下的術法玄鏡窺探掩日峰景象,結果就看見這麼糟心的一幕。
他娘的你們兩個金丹修士能不能去閉關?天天在我老人家眼前晃蕩算怎麼回事?
炫耀?
遲遲無法徹底躋身金丹境,羅魁重重拍擊桌案,罵了狗日的。
劉金丹罵的口幹舌燥,幾乎將畢生所學都用了出來,結果劉九成好似一尊石像,巋然不動。
“姓劉的,你小子臉皮是龍鱗做的不成?”劉金丹休息了一會,沒好氣道。
劉九成露出一抹笑意,雙手從袖中抽出,淡然道:“任你口若懸河,我隻當聽不見就是了,行走江湖連幾句髒話都聽不得,那豈不是要忙死了?”
劉金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忍不住一拍大腿,方才意識到自己如今的立場,心神搖曳之際,體內真元流轉就出了岔子。
一道幽光自山頂飛出,直直奔向那下墜的少年。
渾身裹在黝黑石塊的盧素笑容燦爛,一手拎著劉金丹,身子飛掠出去,另一隻手抓向劉九成。
劉九成心神激蕩,下意識就要後退,而後對上盧管事冰冷的目光,好似足下生了根一般,寸步不移。
盧素一手一個,身子以右腳為根基,在空中旋轉,到了極快時雙手一鬆,“走你!”
兩個劉姓少年如長虹飛出,重重砸入山體,生死不明。
做完這一切的盧大管事,氣定神閑的拍了拍手,笑吟吟道:“行了,氣也消了,各位登山聊聊吧。”
諸人坐定,盧素一人坐在山巔最高處,俯瞰下方。
一對被山秀拔出來的難兄難弟忐忑不安,與何道人緊挨在一起,相隔不遠處是黑衣裹身的陰世。
至於山秀水魄,陪坐在李衡身側,與盧素貼得極近。
沉默了一會,盧素率先開口:“不必緊張,都是小事,日後引以為戒就是了。”
說罷,他轉向李衡,“那地牛如何了?”
李衡取出一道符籙,指尖跳出點點火星,符籙燃燒殆盡之後,被劍意困住的地牛浮現。
“很好!”盧素微微點頭,由衷的發出讚歎。
隻是不知這一聲好,究竟是在說地牛,還是李衡如今越來越出神入化的符籙術。
盧素彈指擊破劍意囚籠,將地牛放出,小聲叮囑道:“別覺得自己吃了多大的虧,為我掩日峰聚攏靈氣百年,本座自會放你自由,在此之前,別被我發現你有異心。”
盧素的語氣不急不緩,說話時目光在場中巡過。
那頭被印法降伏的地牛並沒有古怪舉動,天生靈智的它自然能夠感受到背後印記的恐怖之處。